可是,主家驱逐三房一脉,张尚书夫人知道了,怕是和夫人撕破脸皮,来个鱼死网破。
“三叔一定给堂妹送信,然而三叔的送信渠道比不过父亲,你快去安排人到驿站拦截三叔的信,菀儿的事结束前,信绝不能到堂妹手里。”承恩侯夫人咻然挺直腰,速速交代嬷嬷。
徐嬷嬷欲言又止,眼前浮现小姐那张惨白的脸,她浑浊的眼珠子露出狠芒,身影隐藏在夜幕中。
承恩侯夫人肩膀坍塌靠在椅背上,抵着额头想事情,夫君警告她不要管这件事,她没管,堂妹私自做主替菀儿打抱不平,坏了夫君的好事,与她没有关系。
这么一想,承恩侯夫人眸子重新焕发光彩,整理一下衣衫,吩咐厨房熬一碗燕窝,她带领丫鬟端着燕窝探望女儿。
承恩侯怕俪娘范轴,瞒着他偷偷做小动作,派心腹盯着俪娘院子,得知俪娘派人到驿站拦截什么东西,并未有其他动作,他才将目光移到出房氏身上。
承恩侯、张尚书分头行动的同时,沈昶青拜访两人,替婶娘道歉谢罪,希望获得两人原谅,承恩侯、张尚书闭门不见,在朝堂上遇到沈昶青,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不给沈昶青说话的机会。
沈昶青一日比以消瘦,眉目郁气难消,昇王和他商量上京大运河的事,与他公事几天,见他心事重重,便请他到酒楼吃一回酒,宽慰他,沈昶青谢过,次日就送些银两、衣物给房氏、沈拾,他虽然送了东西,却未见两人,掉头找何仕珉喝茶。
“找几天门路,我才打通关系,免婶娘被斩首,却避免不了婶娘被流放,按理说我应该有脸见婶娘,到了牢门口,始终迈不出脚步。”沈昶青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沮丧,心忽上忽下。
毕竟不是世家培养出来的,沈昶青看待事情还有些稚嫩,没看透如果承恩侯府、张府不松口,凭他找的那些关系,根本就不能压下房氏死刑,也没有摸透牢狱之中暗含的猫腻,流放之地有好有坏,被分配到恶劣的流放地,那真生不如死。
沈兄高兴的太早了。
何仕珉不忍泼凉水,顺着他的话说:“你啊,做到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沈昶青轻一笑,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何仕珉,不愿提糟心的事烦何仕珉,便转移话题和何仕珉聊起朝堂上的事,探讨朝堂上的风向。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遭百官憎恶,又出了婶娘的事,不少言官参他治家不严,求胜贤帝按照律法将他打入天牢,由于胜贤帝压下奏折,随便找几个无关紧要的事件训斥几个言官,不少官员更是拿他当眼中钉肉中刺,除而快之。
想他忠心为国,却被百官比作佞臣,他深感无奈,苦闷百官对他的态度,却阻止不了他修河道,兴百业的决心,他的功与过,现世之人评判带有个人思想,那就交由后世之人评判,才算公道。
何仕珉只是听着,时而安慰沈昶青几句,告诉他人生在世,只求无愧于心,埋头干利国利民的事,保一方百姓富足,这引起沈昶青共鸣,不由自主说出抱负,渴望见证大齐在胜贤帝在位时期迎来开元盛世,何仕珉与他一起畅想未来,转头找个机会告诉昇王他们聊天的内容,当然,他没忘了,他是皇上的臣子,知道皇上拿沈昶青当孤臣,就适当透露一些内容给皇上。
沈昶青受到群臣攻击,胜贤帝看在眼里,原本以为沈昶青在他手中变钝了,没承想这把利剑更加锋利,闪着骇人的冷光。
太后得知市井中流言,痛恨沈昶青纵容房氏践踏惠王世子脸面,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便卧病在床,胜贤帝看望她,太后声泪俱下可怜惠王世子两个未抬进门的妾被房氏污了清誉,最后就算抬进惠王府,两位没有清白的女子伺候惠王世子,惠王世子的脸面往哪里放,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她更恨承恩侯夫人不识抬举,宁愿毁了吴菀的清白,将吴菀嫁入沈府做继妻,也不愿伺候惠王世子,承恩侯夫人眼里还有没有皇家?
“皇儿,这一个两个都不把皇家放在眼里,藐视皇权,你不严惩他们,满朝文武百姓,谁还将皇室放在眼里!”
“母后,待沈爱卿没了利用价值,朕自会推他出来消除民怨,至于承恩侯府,他背后代表功勋世家,暂时动不得。”胜贤帝再一次拿这些话安慰太后,这一次,他没掰碎道理细细跟太后解释,显然,他对太后的耐心快耗完了。
太后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事情有些不妙,但又想到惠王世子听到市井流言,要找沈昶青、承恩侯府要个说法,姐姐害怕惠王世子性子暴躁惹出祸事,伤害皇儿的心腹大臣,狠下心约束惠王世子,惠王世子被管的太紧,发疯一样自己伤害自己,太后心疼坏了,不给姐姐的孙儿出一口气,她作为皇帝都要听她话的太后,难咽下这口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