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垚目光扫过萧幼旋,点了点头,两辆马车错开一前一后驶出了这片竹林。
萧幼旋放下车帘看了眼身侧东歪西倒的谢元容及跪在身边的婢女,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素锦掀开车帘唤陆之垚,“表少爷,奴婢已经替娘子换好了衣物您的衣裳也都湿了,外面风大,不如进马车里取暖吧。”
陆之垚目光素锦带着稚嫩的脸上略微停留:“宝珠落水,你身为贴身侍女为何在岸边徘徊不定?”
素锦作为苏京琼的贴身婢女理应护主人周全,而她今日明明站在苏京琼身后伺候,在苏京琼落水后却只站在岸边无动于衷。
素锦苍白着脸扑通一声跪在了车厢里:“奴婢当时一时没反应过来,正要下河救娘子时,娘子已经被您抱上了岸。”
陆之垚揭开帘子弓腰进了车厢,“起来吧,我并无责罚你的意思。”
素锦松了一口气,心中却依旧惶惶然,“今日之事若被夫人知晓,定会扒了奴婢一层皮的,求表少爷救奴婢一命。”
她隔着半道车帘磕头,闷响声一声一声的砸在木板上,着实可怜。
陆之垚摸了摸苏京琼的额头,好在并无发热,他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素锦,淡淡道:“你不是我的婢女,我无权斥责于你,也自然无权为你开脱,况且你确实失职。”
素锦跌坐在木板上,地面坑坑洼洼有些颠簸,车夫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有些萎靡的素锦劝了一声:“素锦姑娘,将帘子放下出来坐吧,等表小姐醒了定会为你说情的,不必担忧。”
素锦对着车夫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马车一路行至将军府,陆之垚半抱着苏京琼下车,从后门进了将军府,素锦喊了几个婆子将苏京琼扶回了院子。
到了晚间,上巳节将军府的小娘子与郑国公府的三娘子争风吃醋不幸落水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
苏京琼半躺半靠在床上抚着额头很是痛苦,屋子里燃了烛火,小卢氏坐在床边脸色很是难看,素锦跪在一边颤颤发抖。
“日后你便呆在院子里好好绣你的嫁妆,哪儿也别想去了。”
苏京琼痛苦的呻·吟出声,嘴里却忍不住顶撞问道:“那下个月曾外祖母过寿呢?女儿也不必去了吗?”
小卢氏忍不住心中火气,伸手重重的拍在了床沿上,阿温连忙上前蹲下捧起她的手掌,掌心通红。
“你也知下个月你曾外祖母过寿?我便是念在你后面临近婚期不能出门才放你出去玩耍,你竟在外面醉酒还与人争风吃醋!你表哥尚在府中,此事若传回了范阳,岂不叫人贻笑大方?”
“京都也便罢了,都是些后起之秀,我生于范阳长于范阳,范阳世家大族只会笑我不会教女,笑将军府没有规矩体统,这些年来我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苏京琼扭开头,侧躺着面朝里面不愿说话,总归说了便是错,不若不说。
小卢氏见她背朝着自己心中怒火更甚,她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袖,下了脚踏,怒极反笑,“你如今大了,我也说不得你了,罢了,我明日挑几个婢女送过来,你便在院子里思过!”
阿温拉起跪在地上的素锦,要将她带走,素锦连忙哀声唤苏京琼:“娘子,奴婢知道错了,求娘子为奴婢说句话罢。”
“母亲!您的心里是不是只有规矩体统?”
“女儿落了水,自母亲进了这个屋子,口中只有规矩体统礼数,没有半句安慰之言,也没有半句关心之语,句句不离女儿丢了人,丢了您的脸面!”
“我是您亲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