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挂有铜镜的厢房,这姑娘抬眼看去,嫣然笑道:“自然是我们天上人间的花魁娘子,漱玉姐姐的!”
她说罢绕开祁纵,急匆匆地赶去了前边,也不知是紧着参加什么盛事。祁纵整个人都怔住了,卿笑寒看他背影不太对,靠近他耳后问:“哥哥怎么了?既然考题与漱玉有关,这厢房是她的也不奇怪。”
“……不是。”
祁纵伸出去的手还在半空,良久以后,才动了动唇道:“我刚才看见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上,有一具尸骨戴的碧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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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夜深花睡去,青楼歌未眠。天上人间里金碧辉煌,一片欢声笑语,门外车如流水马如龙,十里长街亮若白昼。
祁纵和卿笑寒回到前厅时,刚才你追我赶的闹剧已经被百里惜收好场了。此时她和谢危一左一右,正和一个背影雍容曼妙的女子闲谈。百里惜向来以长袖善舞闻名,妙语连珠间惹得那女子掩唇巧笑,当场卸下一支头钗递到她手里。
祁纵觉得这女子眼熟,等她转过身来,他更是直接道出了名字:“漱玉!”
风华绝代的花魁仍是镜中那身织羽裙,却好像从未见过他一般,柔媚笑道:“小公子认识我?”
还没等祁纵回话,谢危已经一剑杀出。他的剑直指祁纵,却有另一柄剑斜刺里挡下,是卿笑寒的「赦世」。
“师兄,息怒。”卿笑寒没有拔剑出鞘,温声细语道:“之前是我喝醉了连累祁少主,让你们误会了。现在事情紧急……大家稍安勿躁。”
他话中有话,笑里藏刀,谢危领会到了却不解其意,只能暂且皱眉还鞘。卿笑寒又含笑望向漱玉,说:“听闻今日有万人空巷的乐事,我们初来乍到,烦请花魁娘子讲解一二?”
漱玉便笑着说:“那几位来得巧,一会儿就能看上热闹了。我们天上人间每年今日,都会举办一场灯会游|行,七十二位挂牌的姑娘细细妆扮,择一位如意郎君……”
她美眸流转,莞尔一笑:“与奴家们提灯同游。”
此话一出,祁纵脸色变了。他倏地看向卿笑寒,卿笑寒却仍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浅笑,只在广袖下悄悄握住他的手,对暗号似的捏了一下。
祁纵定了定神,对漱玉道:“那,你看选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