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嗣彼时虽然心中有火,也不便出言招惹激化事态。
再者考虑到对方是老将,职权又在自己之上,若是落下话柄,父亲与自己必定今后都多有为难。
只是听着那讽刺人的话甚是阴毒,正是年少方刚青年的吴承嗣哪里受的住这般尖刻,在身侧攥成拳的手骨被捏得咔咔作响。
但彼时翟轩久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
记得那大将军对翟轩久说完后,瞟向自己的轻蔑中带着嘲笑的眼神。吴承嗣语气中带着些怒气,此刻在前去战场的路上有些质问地向翟轩久道,“他刚刚说出那番话指摘我们的队伍,你为什么一言不发?”
“将军可知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的下句是什么?”翟轩久反问道。
吴承嗣闻言有些疑惑。自己从小兵书可谓是从古到今几乎读了个遍,但背的诗好像并不算广泛。
见他一副搜索枯肠也没有答案的样子,翟轩久脱口而出道,“便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吴承嗣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文弱的少年竟然冷不防神色坚定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愣了一愣,尔后恍然明白了少年忽言此诗的道理,转而哈哈大笑。引得前方行进着的精兵们都忍不住好奇回头。
“好!好。好一个‘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吴某今日受教了。”吴承嗣好似许久未曾如此开怀。经历从愤怒到释怀这样的骤然转变,他眼角都笑出了些许泪花。
“我从今往后的都会记住这句话的。”看着翟轩久,他认真道。
翟轩久会心一笑。
心中正感慨着自己的性情或与少年十分投缘,就看见前方的大队伍慢慢地放缓了速度。吴承嗣一抬手,示意自己的军队停止前进。
这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