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带了你最爱的银耳莲子羹。”慕容清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门口的小娟推开桑朵卧室的门,慕容清探着脑袋,看着坐在床边的苏浩宇,嘴角是上扬的。
还好,桑朵看到慕容清的时候,还能微笑。
趁着慕容清在桑朵身边,苏浩宇这才放心回到自己的屋子休息一会儿。
慕容清端坐在沙发上,看着桑朵把她亲自熬的汤羹喝完,这才放心地呼了一口气,笑着说:“你知道吗?浩宇守了你一晚上,我们都喊他先回去休息,他却固执得要命,非要等你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才安心。”
桑朵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眼睛专注地看着慕容清,听她讲那些她不知道的故事。
慕容清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她并没有告诉桑朵昨晚春暖阁的大火有多旺,也没有刻意说赵家已经主动登报解除婚约,关于桑朵记忆里不算美好的部分她一个字都没有提,她只是很真诚地拉着桑朵的手,嫣然一笑,“你不知道,因为你,我才觉得我在这个苏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桑朵眨了眨眼睛,表示不解。
“我和大少爷的关系,你也看得明白,我嫁到苏家这些年,人前装装样子,实际上就只是平淡无味的重复,没人会注意到我的喜怒哀乐,我也懒得去在意别人的感受,自己麻木到都快刀枪不入了,直到你突然出现,你陪着我一起看戏,一起吃饭,一起逛街,我叫你妹妹,是真的把你当作我的妹妹,因为你,那些喜怒哀乐好像又重新回来了,谢谢你,我的好妹妹。”
其实最让慕容清感慨是昨天晚上,她看到一个完全不同于往常的苏府,父与子,兄与弟,甚至苏府上下所有的人,都是同一条心:一定要找到桑朵。
她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天生就是焦点,而桑朵在她看来更像是一个燃烧的蜡烛,她有让人凝聚在一起的魔力。
“姐姐,”这是桑朵第一次这样称呼慕容清,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谢谢你,遇到你,真好。”
坦白讲,桑朵其实在心里更感谢慕容清,因为她是这个苏家,除了苏浩宇第一个主动友善对她的人。“姐妹”这个曾在桑朵脑海里有些肉麻的称呼,在这个时候脱胎换骨,成了她生命中最美好动听的一个词语。
慕容清眯着眼睛,像突然想起什么来,笑着说:“刚才我在厨房,可是听到他们在议论,说这个桑小姐的称呼怕是要改成二少奶奶了。”
桑朵愣了一下,脸上瞬间就爬上了红晕,卧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苏浩宇站在光影微妙衔接的地方,虽然眼中疲劳的血丝还未褪下,但他依旧挺拔。
“谁这么有眼色,大嫂你快告诉我,我必须得给他们赏点东西。”换了一身衣服的苏浩宇,看到害羞低头的桑朵,总算是放心地笑了出来。
慕容清毫不客气地说:“这才多久,你又跑过来,是有多不放心我们桑朵。”
“我们桑朵?”苏浩宇冲她摊手,贫起嘴来,“请注意,桑朵是我的。”
“你赢了,”慕容清使劲瞪了一下眼睛,“你们年轻人谈起恋爱真是可怕,我老人家惹不起躲得起。”
虽然慕容清话里埋怨苏浩宇打断她们姐妹叙话,但她还是笑着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以示投降。
桑朵不好意思,本想把脸埋进自己胳膊里,不料中途被苏浩宇打了劫,他们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的脸,一起笑了出来。
劫后余生的笑,总是会让人稀释掉生命中某种沉重的部分,尽管身后兴许还有九九八十一难,但这个微笑,伴着起起落落的际遇,足以让他们继续明朗坦荡,他们只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彼此,最简单的快乐。
这几天桑朵只要醒来,身边总有人看着,从在屋里,到西楼的小花园,只要她的人离开卧室,小娟和陈伟就会贴身看护着,生怕再以照顾不周的罪名被苏家二少爷骂个半死。
其实桑朵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发呆,她虽然没有主动问起,但她已经知道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
去苏家主楼餐厅吃饭的时候,她不经意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安排到苏浩宇的身边。
就连一向严谨不苟言笑的苏家大少爷,偶尔碰个照面,都会略带调侃地称桑朵为弟妹。
如今的苏府,最常见的场景就是苏家二少爷和桑朵并肩坐在西楼花园的摇椅上。
“今天想去哪儿?”苏浩宇轻轻地问,这些日子,他每天最大的热情就是带着桑朵去不同的地方游玩,只要桑朵脸上每天都有微笑,他就莫名觉得很满足。
桑朵摇摇头,“大哥,能稍微歇歇吗?你天天带我爬山涉水,是不是故意在练我?我的小胳膊小腿不经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