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珵:“就是想陪陪你。那我先回去了,别太累。”
顾非点头,回头看没人经过,他把陆珵拉倒拐角,抱住他亲了一下,跟做贼似的。
“有监控。”陆珵笑。
“我靠。”
从医院出来,陆珵刚上车要走,接到了陆振云助理的电话,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二十分钟后,陆珵来到了市第一医院,急匆匆赶到病房,在病房门口看到了陆乔。两人视线短暂交错,谁都没有说话。
病房里,宁慧坐在床边抹眼泪,助理站在一边。熟悉的消毒水气味融在空气中,丝丝缕缕传达着不安的情绪。
“怎么回事?”陆珵问道。
助理道:“董事长刚才去找陆乔,发生了一些争执,一时激动就晕倒了,医生说是心源性脑缺血。”
宁慧哭道:“你爸最近太累了,我让他休息他也不听,这下好了进医院了,怎么办会不会有事啊……”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陆振云,陆珵脸色越来越沉,等宁慧平静下来,他出去找到陆乔,冷冷道:“你妈的事是她咎由自取,不是你用来报复的理由。”
“报复?”陆乔笑了笑,“陆总言重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员工该做的事,为公司争取最大的利益而已。商场如战场,董事长却还没有习惯,一时激动伤了身体,我也很抱歉。”
陆珵:“爸对你向来不薄,你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他没有把我当成儿子,你也从没把我当成兄弟,说到底我和你陆家根本没有关系,我做什么,只凭我自己高兴。”陆乔平静道,“既然董事长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等董事长醒了,代我问声好。”
看着陆乔走远,陆珵靠在墙上,扯松了领带。他没有抽烟的习惯,这个时候却想要来一根。
陈艳得了乳腺癌,陆振云又进了医院,这么一想,大概那时候顾非打碎了碗,的确是个不详之兆。
…………
顾非是从网上知道陆振云生病住院的消息,报道中描述了公司的困境和陆珵作为继承人的压力和重担,这些都是陆珵没有告诉他的。
顾非给陆珵打了电话,好一阵了没人接听,顾非知道他一定在忙,也就没再打。
“你妈这儿有我,你安心去上班,好好帮帮陆总。”顾军道,“虽然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顾非:……
郁闷的事,顾非知道自己还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陈艳的肿瘤不算大,做了保乳手术,手术进行顺利,但也只是切除了大部分的肿瘤,不能完全去除癌细胞,术后还要进行化疗,这才是真正艰难的考验。
短短几天陈艳就消瘦了下来,头发也掉的越来越多,起初她还能坚持,保持乐观积极治疗,后来就有些撑不住了。
“非非啊,妈太难受了,咱不做化疗了吧……”陈艳无力躺在床上,刚吐了一阵,脸上没有丝毫血色,“都做过手术了,也差不多了,咱回家慢慢养,再复发也认了。花这么多钱做化疗遭罪,也不一定能治好……”
顾非道:“妈,化疗很重要,不能不做,做了以后就不会复发了。医生说了刚开始就这样,等过阵子就没这么难受了。”
陈艳摇摇头:“都说做化疗伤身体,没病也整出病来了,我头发掉了这么多,要是秃了我还怎么见人,不如死了算了。”
“胡说。”顾军把保温盒打开,把粥盛出来递到陈艳嘴边,“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吐了咱就接着吃,只要吃下东西身体就能好。”
“不吃了,吃了还得吐,我这苦胆水都快吐出来了……”
陈艳推开碗,顾军就接着往她嘴边递,陈艳脾气上来,一把把顾军的手推开,碗掉在地上,粥撒了一地。
“说了不吃了,什么味儿都没有,吃个屁!”
顾军默默拿了扫帚扫,道:“你看你这臭脾气,但凡你脾气好点,也不至于得这个病。”
“是,我就是活该,行了吧。”陈艳其实有点后悔,但顾军这么说她更来气,拿了枕头砸过去,“我死了你就舒服了,你去找个温柔的去!”
顾军接住枕头,淡淡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得什么病遭什么难,这都躲不过。你要真因为这么点事不想活了,我也不拦你,可你看看外头,比咱们难的人多的是,有得了绝症没来得及治就没了,有没钱治不起到处借钱倾家荡产的,你看看你,一人一间病房,没人吵没人闹,医生护士每天来给你瞧,你多幸福你。才这么会就想着去死了,也不怕人笑话。”
顾军语气依旧平平缓缓不急不忙,就如同他这个人,平凡老实的外表下藏着温和笃定的力量,陈艳平复下来,眼泪就出来了:“可是真的难受,我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记得少出门,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