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啊,这真真是‘厚颜无耻’!我们思月县主都还没过门,这陆夫人就叫起儿媳妇儿了!等一会儿安乐到了,咱们必须得告上一状,一定要安乐抓破她脸皮不可!”
皇后也在旁附和:“正是呢!婉言原本是我看中的儿媳妇,却被你抢了先,你这还先叫上‘儿媳妇儿’了,我这儿子还没着落呢,莫不是要气死我?”
“皇后娘娘言重了,只是婉言和修齐青梅竹马,我跟安乐又是亲如姐妹,我也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勤王看戏看的正津津有味,便见到一道凌厉的目光袭来,他无奈朝后轻声道:“母后是打过婉言妹妹的主意,这不是被你抢先了嘛,你又不开心个什么劲儿?”
说完这话,身上的目光却没有收回,他只得又道:“我只当婉言做妹妹,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这下,你满意了吧?”
果然,自己身上的目光终于移向罗婉言身上,勤王松了口气,毕竟上过战场的陆修齐目光还是很给人几分压力的。
勤王殿下和陆修齐感情算是很好的,当初在战场上陆修齐还舍命救了勤王一回。当时勤王自己贪功冒进,中了敌人的埋伏,陆修齐单人匹马救他于百人之中,自己身受重伤,休养了大概两个月才好。
那时正是皇上考校勤王带兵打仗能力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然不敢上报,幸得当时他身边都是自己的亲信。而陆修齐重情义,也并未将此事说出来,这么大的功劳也并没得到半点赏赐。
自那以后,勤王就将陆修齐视为莫逆之交,有什么都不瞒着,也无意中知道了陆修齐对自家表妹情根深种,偏偏又不解风情,至今还未赢得佳人芳心。
虽然出了些意外,但策论大赛还是要继续举办的。待人都坐定,策论大赛就正式开始了。
勤王亲自拟题,题目只有“治灾”二字。
去年七月南方大旱,不少朝廷命官都苦思救民良策,勤王以此为题,除了考校大家,也未尝没有想从中得其良方的想法。
这样的策论大赛不比科举正式,大家不必写作,只要口头讲出即可。自然先讲的人有优势,后面的人若想法与后面的人重复,那便没得说了。当然思虑时间过短,说的不明确,自然也不会有好成绩。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愿意早些说,因此开考不过一刻钟,便有人自荐答题了。
前面几人答的中规中矩,都是官员们老生常谈的办法。
陆修齐常年在外,见多识广,提出了几个非常实际的想法,且他另辟蹊径,从大旱的根源入手,也说出了似乎可行的策略,只是有待验证。
陆修齐之后的人受他启发,也提出几点建议,但都不如陆修齐出彩。可想而知,陆修齐又大出了把风头,一时间落在陆修齐、陆夫人和罗婉言身上艳羡的目光都让人如坐针毡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罗婉言觉得那些男子看她的目光都带有些调侃了。
罗婉言略微不自在,一抬头却正巧与陆修齐对视了。陆修齐的目光还是直愣愣的,落在罗婉言身上,看的她心里毛毛的。
这便是她这些年与人交往不多的劣势了。她能够从旁人的小动作和神情中猜出别人的心思,是因为她看多了话本,那些心理描写、神情表情早已深入人心。唯独眼神这种东西,除了喜怒哀乐,其他复杂的情绪她无论如何也琢磨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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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罗婉言要和安乐郡主在沐春苑待上一整天的,但今日见母亲迟迟不来,便提出要进仁明宫找安乐郡主。
谁知到了仁明宫,管事的太监却说太后已经睡下了,而安乐郡主则早已回府。罗婉言直觉出了什么事,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也没有发现一路上跟随着保护她的一人一马。
到家后,罗婉言直奔母亲的房间,却见安乐郡主正在悠闲的修剪兰花的枝叶。
但罗婉言知道,安乐郡主每当心中烦闷时或是有什么不解时,便会一个人待在房间修剪花叶,她应当是没有猜错,只是不知道安乐郡主究竟是为何事烦忧。
莫非……是自己一直担忧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