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质自然相信素和熙的能力,但不免为素和熙担心?。
万一……
绝不会有万一!
他面向栅栏,直直地望着?外头。
不知过了多久,素和熙终于回来了。
“子熙。”他低低地唤了一声,紧接着?,赫然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他紧张地冲到了栅栏前,急声道:“子熙,你受伤了?”
素和熙摇了摇首:“孤并未受伤。”
一道黑影为素和熙打开了牢房门,待素和熙进得牢房后,重新将牢房门锁上了。
裴玉质将素和熙巡睃了一番,又?将素和熙摸索了一番,确定素和熙确实并未受伤,方才长舒了一口气:“子熙既然并未受伤,身上为何沾染了血腥味?”
素和熙不愿让裴玉质认为自己嗜血暴虐,但他亦不愿欺骗裴玉质,两相权衡后,他索性坦白道:“孤卸去了裴瑾嘉的右臂,并用内力将那右臂变作了肉泥。”
在原来的世界,裴玉质知晓师兄时常下山惩恶扬善,想来师兄是杀过人的,但师兄从未向他提及过,而今听师兄亲口这么说,他怔了怔,不过并不觉得师兄做错了,毕竟是裴瑾嘉对不起师兄在先。
“子熙安然无恙便好。”他又?问道,“子熙可从四皇妹口中问出阿兄与侄儿的尸身在何处了?”
素和熙不答反问:“你是否认为孤嗜血又?暴虐?”
裴玉质困惑地道:“孤为何要认为子熙嗜血又?暴虐?四皇妹利用子熙阿兄与侄儿的尸身,逼得子熙退兵十里,害得无辜百姓流离失所,甚至是命丧黄泉,四皇妹还当众羞辱子熙,子熙只要她的右臂,已是大发慈悲了。”
素和熙忐忑地向裴玉质确认道:“于你而言,孤是否较裴瑾嘉紧要许多?”
裴玉质不假思索地道:“于孤而言,子熙当然较四皇妹紧要许多。”
——他从未与裴瑾嘉相处过,对于裴瑾嘉,几乎没有兄妹之情。
素和熙含笑道:“当真?”
裴玉质郑重其事地道:“当真。”
素和熙这才?道:“孤不止要了她的右臂,孤还废了她的左臂,任凭太医的医术如何高超,都不可能使她的左臂复原。”
裴瑾嘉被素和熙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废人。
裴玉质并非悲天悯人的性子,心?道:这便是裴瑾嘉作恶的报应吧?
素和熙观察着?裴玉质的神?情,问道:“你是否依然认为孤较裴瑾嘉紧要许多?”
裴玉质正色道:“孤依然认为子熙较四皇妹紧要许多。”
“裴瑾嘉告诉孤,阿兄与侄儿的尸身藏于阿兄的产房,待皇位尘埃落定,孤必须亲自去一趟阿兄的产房,裴瑾嘉若是骗了孤……”素和熙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愤怒,闭口不言。
“子熙定?然想不到阿兄与侄儿的尸身被藏于阿兄的产房,四皇妹应当并未撒谎。”裴玉质一把抱住了素和熙,“子熙,你定?能找到阿兄与侄儿的尸身,将他们好生安葬。”
素和熙回抱了裴玉质,于裴玉质耳侧道:“过几日,严皇后便会当众宣布你已洗清了嫌疑,拥立你登基。孤答应了她,待你登基后,便将她封作太后。你若是认为不妥,孤可言而无信。”
“并无不妥,孤若要坐稳皇位,急需严家的助力。”裴玉质埋首于素和熙心?口,“孤与严皇后可相互利用,子熙早就考虑周全了吧?”
素和熙亲吻着裴玉质的鬓发道:“玉质,你无权无势,要坐稳皇位很是不易,但有孤在,定?会让你高枕无忧。”
“那便劳烦子熙了。”裴玉质下意识地阖上了双目,良久,素和熙都未亲吻他的唇瓣,反而将他推开了。
推开裴玉质后,素和熙脱下了外衫,铺于地面上,又?对裴玉质道:“天色已晚,你该当歇息了。”
裴玉质躺下身来,底下的外衫尚且残留着?素和熙的体温,使得他的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其后,他仰首望住了素和熙:“子熙,你不歇息么?”
“孤守着?你,以防严皇后耍什么花样。”素和熙盘足坐于裴玉质身侧。
裴玉质鬼使神差地道:“你亲亲我,你不亲我,我就不歇息。”
素和熙低下首去,亲了亲裴玉质的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