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质并不想吃掉我?,又辛苦将我?抚养长大,我?却?以己身相要挟,恩将仇报,委实是卑鄙无耻。
素和熙如是想着,身体却?激动得战栗不止,但他?不知该当如何接吻,以为四唇相接便是接吻了。
裴玉质心下百味陈杂,直到被素和熙牵着手,压于床榻之上,才猛地推开了素和熙,婉言道:“改日可好?”
素和熙满面?惶恐,连手指都打?颤了:玉质,我?哪里做得不好?
玉质,对,我?是子?熙的玉质,并非熙儿的阿爹。
眼前之人已长成我?的子?熙了,并非年幼的熙儿。
我?肚子?里还怀着子?熙的骨肉,我?与子?熙两情相悦,共赴巫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尽管百般努力,事?到临头,裴玉质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接受素和熙的求/欢。
“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他?坦白地道,“熙儿……子?熙,你是我?从八岁起一手抚养长大的,虽然我?并非你的生父,但我?听?你唤了我?足足一十二?年的‘阿爹’,起初,我?并不习惯,可时日一长,我?已将你当作自己的孩子?了。”
他?一早便明白自己做不了素和熙的父亲,但“阿爹”这一称呼束缚了他?,与此同时,又给予了他?一个孩子?全心全意的依赖,渐渐的,他?对素和熙生出了父爱。
闻言,素和熙突然想起一事?,早些年,裴玉质从不向他?自称为“阿爹”,但近些年,裴玉质却?常常向他?自称为“阿爹”。
他?登时后悔至极,早知他?会心悦于裴玉质,他?当年定不会唤裴玉质为“阿爹”。
他?赶忙写道:可是我?不想做你的孩子?了。
“对不住,是阿爹……是我?的过错。”裴玉质抬手揉着素和熙的发丝道,“子?熙,过阵子?,待我?彻底脱离了‘你的阿爹’这一身份,再与你行床笫之欢可好?”
素和熙想起自己的残疾,向裴玉质确认道:玉质拒绝我?是否与我?是个哑子?有关?
裴玉质摇首道:“我?拒绝你只是因为我?曾是你的‘阿爹’。”
素和熙望住了裴玉质的双目:我?乃是个哑子?,我?若是与玉质云雨,无异于糟蹋了玉质,我?……
他?双目生红,泫然欲泣:我?哪里配得上玉质?玉质值得更好的人,我?……我?……玉质如若实在不愿意,直接告诉我?便是,我?会努力地让自己死心的,但我?极有可能做不到,到时候,还是劳烦玉质将我?吃了吧,能与玉质融为一体,实乃我?三生有幸。
他?这一番话,无一字虚假,不过他?向裴玉质吐露的目的,便是对裴玉质使苦肉计。
纵然是糟蹋,纵然配不上,他?依旧想独占裴玉质。
他?并不知晓,裴玉质生平最恨“糟蹋”二?字。
裴玉质正色道:“算不得糟蹋,亦没什么配不上的,子?熙,勿要妄自菲薄。”
素和熙露出了笑?容来,继而心生一计,取了一张锦帕来,蒙住了裴玉质的双目。
裴玉质告诉自己再尝试尝试,遂任凭素和熙将他?推倒于床榻之上。
素和熙一面?胡乱亲吻着裴玉质,一面?迫不及待地去解裴玉质的衣衫。
裴玉质感知着素和熙的体温以及失去遮掩后的凉意,双手紧紧地揪住了被褥。
是子?熙,是子?熙,是子?熙……
他?不断地对自己说?。
素和熙巡睃着久违的身体,确与一十二?年前一般无二?,肌骨如玉,无处不美。
他?屏气凝神地探到了一处,心道:应当是这儿吧?
他?其实从未看过相关的书籍,对此事?的了解全部来自于纠缠不休的春/梦。
这很是奇怪,使得他?不禁怀疑自己与裴玉质是否前世注定的姻缘。
是手指……
裴玉质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想要忍耐,却?已然情动,可是一思?及年幼时候扯着他?的衣袂,唤他?“阿爹”的素和熙,他?当即冷静了下来。
现?下裴玉质看不见,素和熙只得在裴玉质胸膛上写道:玉质,疼么?
裴玉质一手扣住了素和熙的手腕子?,一手解开了锦帕,肃然道:“子?熙,莫要再继续了。”
素和熙的身体应声顿住了。
裴玉质放下锦帕,将素和熙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抽了出来,复又道:“莫要再继续了。”
素和熙盯着自己两指上的湿润,写道:玉质,你明明并非毫无感觉。
不论自己是如何想的,自己这副身体早已为素和熙所有了,一得到来自于素和熙的碰触,便已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