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郎就地往旁边一滚,险而又险地躲过了野猪新一轮的攻击,心里有点懊恼:他本来进林子的时候便看见了地上杂乱的蹄印,只想着应该不会运气那么差正好撞上野猪,便大着胆子往里头又走了一点,谁知道刚转了个弯便看见这头猪在湖边饮水,他退无可退,被发现了踪迹,只能强撑着伤了野猪,却也让它发了狂的追他。如今他已经精疲力尽,只怕今日在劫难逃了!
眼看着野猪又朝他狂奔而来,他几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却听见一声暴喝,与此同时,野猪发出惨烈的哀嚎,他睁开眼一看,那猪已经紧急停住,放弃了他转头朝着一棵树奔去,再定睛一看,那树下的竟然是江舟。
他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他和江舟并不熟稔,却也听过他做的荒唐事儿,心里对他那样投机的行为很是看不上,因此刚刚碰上了也不欲与他多说,如今他生命受到威胁,竟是江舟凯救了他一命——他自然清楚江舟是听见了动静来的,若是不想救他,静悄悄离开就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故意激怒野猪,让它转移目标。
他虽感念江舟能出手相助,却也觉得他多半是徒劳无功,说不定会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于是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拿起了手里的猎刀准备拼死一搏——至少得让江舟安全逃出去。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却看见江舟灵活地上窜下跳,带着野猪朝树林里跑,他赶忙跟进去。
这山里的树长的颇为浓密,一时半会倒能限制住野猪的行动,只是野猪费了劲儿追不上人,显然更加生气,于是愈发急躁,动作也更快了一些,让刘三郎深深地捏了一把汗。
忽然之间,江舟面前出现了一棵大树,刘三郎瞳孔一缩:若是江舟就这么撞上去,背后野猪再趁势追击,只怕江舟性命难保,于是惊呼:“江舟小心!”同时手里的猎刀也举了起来,准备给野猪一刀阻碍它的行动。
谁料江舟一个闪身便躲在了树后,而野猪却好似被什么绊到,又因为速度太快,控制不住地撞在了树干上,顿时四肢抽搐,躲在树后的江舟眼疾手快给了它一刀。
野猪一声哀嚎,彻底不动了。
刘三郎傻了。
江舟手脚也有点发软,深出了一口气,瘫坐在原地——他一路狂奔也耗费了不少力气,如今野猪死了,他也提不起什么力气了。
一时之间,林子里只有两个人沉闷的喘气声。
过了许久,刘三郎才道:“这猪太重,咱们俩人抬不下去,不如去叫村里人来帮忙。”
江舟点了点头。
刘三郎休息了一会儿,自觉比江舟精神足一些,便主动去村里找人。
江舟也没推辞,坐在地上和那头笨猪“对视”,瞧着那猪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不由一笑:“我这叫守株待猪!”
坐了一会儿,他便没再闲着,拿大树叶子盛了水把周围冲洗了一下,尤其是猪身上的血迹,就怕那浓烈的血腥味儿把别的野兽吸引过来了,又转头把系在了两棵树中间的棕榈绳给取了下来。
刚才就是这个救了他一命。
村里人上来还要一会儿,他便折返回去,把自己收拾好了的棕榈叶全都挪到了这儿,哼着穿越者记忆里不成调的歌等人。
村里人上来的速度也快,一个个看见地上躺着的野猪和旁边悠闲坐着的江舟,目光里都有些惊异。
当即便有人笑道:“这猪瞧着也有三四百来斤呢,野猪凶狠,獠牙又尖利,稍有不慎便得被顶地头破血流,今日竟让你得了手,可见你病了一场倒把自己病好了。”显然来的路上刘三郎把这惊心动魄的杀猪过程都与众人说了一遍。
村里人大多淳朴憨厚,有什么便说什么,上一年的江舟他们看着不行,如今他改好了,自然也为他高兴,一边寒暄一边手上动作也不停,利索的把猪蹄子绑在一起,拿粗木棍穿过绳子一路抬着往山下去。
刘三郎精神不济却也帮江舟担了一半的棕榈叶,一行人热热闹闹地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