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晴明对着安王不似面对萧芷茜时的冷淡,甚至可以说是温和:“为何陛下不下令全城搜查公主下落?”
“这并非你真正不解之处。”萧承安放下信,从桌后走到旁边茶桌前坐下,示意傅晴明也坐下,然后取下小火炉上温着的茶壶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傅晴明说:“你来找我,是因为中秋节前夜,我让你拿下驸马名额一事。”
傅晴明不说话。
萧承安喝了一口茶,却未将茶杯放下,而是端在手里把玩,脸带笑意地看向对面自小就认识的好友:“本王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我之于好友,心中份量如何。”
傅晴明憋他一眼,伸手端起茶,却未喝,而是看着手中浅碧色的茶杯道:“那殿下对结果可满意?”
“非常满意。”萧承安笑说:“好友厌恶芷茜,却因本王之要求,而不问缘由履行,可见本王在好友心中,份量颇重。”
“可至今仍未得解释,臣心生不悦。”
萧承安将茶杯放下,看着他问:“所以好友今夜前来,是求一个解释?”
傅晴明转头看他,点头。
萧承安敛了笑,那副仿若与好友对坐品茗时的闲适模样也跟着一收,空气好似都跟着凝重了两分。他慢慢道:“大理寺那边有了进展,方简之所中之毒,出自冉国。”
傅晴明沉思片刻,将手中茶杯放下,缓缓道:“那晚,冉国皇子的表现,并无破绽。”
“或许是隐藏得好,但我更倾向于嫁祸。”
傅晴明点头:“没有动机。”他看向安王,“你所猜何人?”
萧承安说了个名字。
傅晴明点头:“因此,陛下才让公主离宫,让她远离纷争。”
萧承安叹息:“她不必卷进这纷争里来。”
傅晴明自小与萧承安相识,自然知晓他对这位胞妹有多宠爱,但他不得不提醒:“殿下就不怕,公主离宫后,对方更无顾忌?”
萧承安翘起一点嘴角:“所以芷茜能从你手里逃走,有本王在暗中相助啊,我把十一派去保护芷茜了。”
“十一?”傅晴明道:“你就不担心自己?”那语气里似乎有一点责怪,一点担心,十一可是影卫里实力最强的一位。
萧承安却非常得意:“这才足够证明,本王对芷茜的爱护之情啊。她这次失忆可是唤我哥哥了呢,比之皇兄要亲切许多。”
傅晴明起身:“夜已深,臣告辞。”
萧承安心情颇好,所以无视他的无礼,对他离开的背影道:“你就是这般无趣,舒妹才会常年不归家的。”
傅晴明连脚步都未停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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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晴明回道将军府的时候,萧芷茜四人快行了两个时辰,终于在林中见到了一座破茅草屋,决定再次休息片刻再赶路。
四人都没有过野外生存经历。萧芷茜和水清浅是现代人,便是有意到山上露营,也是各种设备带齐全。至于从灵照国一路游历到盛乾国的皇子以及他的侍童,最差也是在乡野山村里借宿一宿。
好在虽然未曾经历过,但因做出逃跑计划时早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所以准备齐全。萧芷茜是四人中唯一会武的,而且若不是因为她,他们也不必所以虽是女子,却是是她带着水清浅在附近捡了点树枝,用茅草做引,拿火折子点燃,于是只有月光流泻的破旧茅草屋里,便生出一团火光,将整间屋子照亮。
四人围着火堆喝了水,吃干粮充饥。萧芷茜一下午没怎么停过,完全没有饿意,而且看着那干硬的烧饼,穿越以来顿顿都是美味的她早已被养刁了胃口,于是拒绝了。
但她有些兴奋,因为她第一次骑马。虽然是被人带着的,但坐在马背上,见一路上风景极速后退,那种尽情奔跑的感觉非常棒,于是她跟萧芷茜说:“浅浅,等我们安全了,你教我骑马。”
水清浅将嘴里的饼咽下去才点头说“好”。
萧芷茜还要开口,忽然听得一点声响。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三人一愣,立刻懂了,顿时脸色都凝重起来。
萧芷茜起身,取下腰上长鞭,此时外面马匹“嘶鸣”一声,然后从外面闯进来一群黑衣人。
萧芷茜瞬时抖开长鞭,道:“你们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