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咻地一下,就变得脸红耳赤。
“走路的时候看着点路。”沈淮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僵硬似的,把人拽回来后也不松手,他垂眸打量了这只小鹌鹑片刻,眉梢一动,缓缓俯下身。
非常温柔地,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眼前的女孩子更是直接整个人抖成筛子,看着已经吓得要自燃了。
沈淮年:“………”
路过林荫道的校友总时不时地投来探究的目光。
探究过后,结伴而行的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善意的还是不善意的也无从得知。
唯一有的最直观的,是令她难堪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
谁……谁啊?
到底是谁啊?
我看不看路关你什么事呀,我又不撞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还不放开她?
放她走吧。
求求你了。
跪下来给你磕头啊。
她宁可撞地满头是包。
这样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她就不会再撞了。
时初将脑袋压地更低,咬紧下唇,几秒后,开始挣扎,挣扎过程中非常艰难地开口,“放……放开。”
“求……求你了。”
声音细若蚊吟,沈淮年拢了拢眉,实在是没听清,他又稍稍靠近她一点,“嗯?”
时初都快将下巴磕到锁骨上了,她急得跺了跺脚,气恼身后的人是耳聋之辈,心想应该踩他一脚的,可到底没有这样,时初握紧小拳头,咬咬牙,“放开。”
说这些话时,时初全程闭着眼。
她像是溺入深潭中,只能这样绝望地自救。
她压根不敢去看身后的人是谁。
她只想在逃脱压制后拔腿就跑。
救命……
沈淮年这回听清楚了她说的话。
怔了怔,视线微顿,立马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不太好。
“抱歉。”他松开手,表情有点不自然。
明媚的日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
将“光与影”的故事悄悄讲给石子路听。
石子路延展开来的脉络,被赋予了情人低语时的诗意。
沈淮年才松开一点劲儿,就被时初抓到了“漏洞”,她没听也没注意到那声“抱歉”,只急急忙忙地弯下腰,从沈淮年的臂弯里钻出来。
像只被猫爪子摁住尾巴后受惊的小仓鼠。
瑟瑟缩缩,瑟瑟缩缩。
好不容易,猫爪子抬起来了,她也顾不上回头去看一眼即将将她拆入腹中的是哪只猫。
“仇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死里逃生”。
重获自由,时初咻一下,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沈淮年眼一眯,“………”
好半晌,抬手掩唇,嗤嗤地笑出了声。
…………
………
没有课的午后。
时初安安静静地窝在宿舍里。
一言不发地捯饬着她的相机。
室友们刷剧的刷剧,睡觉的睡觉。
经历了上午的那场“惊心动魄”后,时初划分的安全区域又缩了,她不得已暂停了寻找沈淮年的计划。
她需要点时间,让自己缓一缓。
可怕,太可怕了,怎么可以这么可怕!
时初放下相机,伸手搓搓自己的脸蛋。
嗦了气,牙齿咬着腮帮子内侧的软肉。
她不想去回忆早上林荫道里的场景。
可耳朵总忍不住发烫。
时初眼珠子转呀转,左瞟瞟,右瞄瞄。
半晌,郁闷地瘫倒在书桌上。
恨铁不成钢地捶了一下自己。
“嗷。”她不得不承认,那男生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时初。”
林安染的声音打断了时初的“胡思乱想”。
时初倏地扭过头,不敢让林安染久等她的回应,举起小爪子,怯怯地小小声地,“在呢。”
路瑶:“………”
嘛的,有点可爱。
林安染直接从床上翻起,掀开床帘,将半个身子探出,以女王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眯起眼睨着时初。
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片刻。
片刻后,非常庄重地清了清嗓子。
“从实招来。”
“你和沈淮年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