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在屋顶的和鬼奴两相对视,心中了然的点了点头。
终于明白阿娇翁主这病的源头所在了。
两人又是一阵摇头,转瞬便不知去向了。
……
天空在放晴,乌云在消散,整个皇宫都是富贵的色彩,她穿着华丽的宫服,戴着珍贵的首饰,她的身后跟着数十个内侍,他们低垂着头,谦卑的跟着她的身后。
一路走来,不断有人跪在地上,他们口中惶恐的叫着‘参加大长公主’。
他们卑微的跪着,心中羡慕着她的出生,羡慕着她的容颜,恨不能取而代之。
她心中有些悲凉,脸上依旧带着完美的高傲,属于皇室大长公主的高傲,她扬着下巴,端着威仪,不让任何看出她的可怜。
这座她从小住着的皇宫,不知道何时起却不再适合她了。也许是母后喂给她毒.药的时候,也许是他死去的时候,亦或者是这漫漫长日等待来的无情。
她走出宫门,看着那个女孩掀开车帘,朝着她灿然一笑,满满的都是亲近和温情。
她有些想落泪,却露出嗤笑,“陈阿娇,你舍得回来了啊!”
“阿娘。”她跳下了马车,笑嘻嘻的拉着她的衣袖,而她冷哼一声,直接上了马车。
“我给阿娘提着裙摆。”她牵着她的裙摆,在明华大长公主惊讶的语气中将她送上了马车。
“你怎么在这。”
这是一个看着羸弱的男子,他穿着一袭青衫,带着儒巾,身姿颀长,面冠如玉,却满身都是难掩的病态。
他的一双眼,明亮而妩媚,像极了曾经记忆里的自己。
“阿娘。”他唤道。
这不是昨夜又‘犯病’了吗?自然得做得像一点的。
她不去看他,朝着阿娇露出一个极为凶悍的表情。
见此,陈束的眸中有些笑意。
“没事瞎折腾什么?”她看着有些生气,语气却很低,好似生怕声音一大便会伤害那个自小羸弱的孩子,那个她从来没曾抱过的孩子。
当年,因着那件事情,她对陈彦百般看不上,连着阿束……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她实在是太傻了。
“阿娘,要不是阿兄将我从卿卿那里带过来,我才不来呢。”她离自己的兄长坐近了一些,“你嗓门那么大会吓到阿兄的。”
陈束摸着阿娇的脑袋,眼中满是宠溺。
他虽生得像明华大长公主,性子却同他的父亲一般温和,如若不是此时周身病气太深,当真是一个谦谦如玉的翩然佳公子。
“你嗓门小。”明华大长公主冷笑,声音却是又低了几分,“当年嚷着要嫁给徐清尘的时候,本公主隔着几条街都听见了。”
阿娇翁主一听到自己当年的事迹,忍不住得意的朝着明华大长公主扬了扬下巴,“若不是本翁主当初先下手,你哪里来的那么漂亮的女婿啊!”
“是啊,你阿娇翁主的陈年旧事,现在说出来我都觉得丢人。”她们纪家虽说胆子个顶个的大,像她女儿这般不知羞耻的胆子大还是第一个。
“可我就是喜欢他啊。”她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己温柔的哥哥,说道:“阿兄,你觉得呢?”
阿娇翁主觉得,她家阿兄定然也很喜欢欣赏她家阿娇有气发不出的模样,果然……
“清尘很好。”
听着自家哥哥的话,阿娇翁主朝着明华大长公主笑得很是张扬。
明华大长公主抚了抚头上的带着的发钗,索性闭上了眼睛不说话,倒是阿娇翁主一路上逮着陈束说个不停。
还好阿兄呢,你不知道你阿兄需要多休息啊,哪里有你这样子的乖妹妹,陈阿娇你真是个‘小白眼狼’。
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张脸,她伸手一巴掌就甩了上去,气哼哼的就下了车。
一下来才发现自己正在镇北侯府内,她转身,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人笑着下了车,唤道:“明华。”
男人已过五旬,头发有些花白,脸上生着皱纹,看着她的眼神却从来未曾变过。
“你真卑鄙。”当年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我们先去吃饭吧,阿娇和阿束还等着呢。”陈彦走进,欲拉着她的手,掌心的柔软传来,他朝着她温和的笑。
那笑,一如当年。
她拂开他的手,神情傲慢,“谁给你的胆子碰本公主的。”
“公主恕罪。”回的一如当年。
她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去了,那个眼神,那个语气,就如同他第一次见她一般。金枝玉叶的公主,让自己的懦弱隐藏在高傲之下,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他的小姑娘,一直都没有变,真好!
他跟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的的走着,这个距离,他能在第一时间冲过去以防她摔倒。他们就这样走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