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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Part 22-24(2 / 2)


粉色的帐、粉色的帘、粉色的沙发、红色的枕,红钻水晶吊灯射出晕黄的光亮,屋中没有电视,只有一对KEF的音箱和全套Hi-Fi,半墙CD架按A-Z分类有顺序的排列着,架上还放着几张CD空壳。按下播放键,马友友的大提琴悠扬奏响。

客厅角落的陈列架上,五六个相框交错岔放着,无一例外全是粉色Hellokitty。他的手越过摆在第一层的前两个相框,探向最里面的相框,指尖触及相框背面左下角处,隐有凹凸痕迹,他淡淡一笑,小心翼翼的缩回手,将相框取出。相框中的照片是屋主人站在山阶上面对镜头灿烂的笑,唇形咧开,弯成甜美的月牙形,黑色长发精神的在脑后束起马尾。在她身后,有个未照全的身影,脸扭在镜头外,只有半个身子从她身后的山阶上步下。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标着2000年9月,八年前的青岛崂山,那一年他升大四,刚刚考完CPA最后一门审计,与同宿舍的舍友翘课跑去周游列山,宿命般的遇见照片中的她。

想来,这似乎是他们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合照。

相框翻到背面,左下角歪歪扭扭刻着四个小字,“纪念秦筝……”再往后只有不成字的几道划痕,那时他们的雕刻技术不佳,勉强刻下名字后就此放弃。可他记得,那一次,是为了纪念他发行第一支单曲,迈出演艺生涯的第一步。

因为她,他几乎没在这个圈子中走过什么弯路。

因为她,因为她背后的A-Star……

电话铃突兀惊响,他犹豫不接。岂料对方极有耐心,一次次打来,当铃声第三次响起时,他不得已接起电话,话筒中的嗓音带着岁月沧桑的嘶哑……

Part.24

天色渐渐深黯,落日余晖在天际灼染一大片火红的云彩,仿若橘墨遇水一层层从地平线上晕扩上天。

厨房里不时传出锅碗瓢盆碰撞的金属声、笃笃笃的切菜声。从他所处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她低头切菜的侧影,粉色Hellokitty的围裙套在她脖子上,背后的系带松垮垮的塌着,几缕碎发垂在后颈,修饰她美丽的颈背线条。

他挽高衣袖,走到门边,左肩倚在门上,侧着头看她专心致志的模样。她的余光注意到他的存在,转了头,瞪眼看他,直冲他摆手,将他驱逐出境:“出去出去,别在这儿添乱了。”

他不理,瞥了一眼素材,反问:“川菜?”

“不分川湘了,你就凑合的吃吧……”她瘪嘴,颇为头疼。

“人是铁饭是钢,吃饭哪能凑合?”他不满的闯入她的领地,从刀架上抽出另一把菜刀,身子一挤,将她推到一边,自己亲身上阵,切菜动作看上去比她还娴熟三分。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她讶然,手中还握着沾着菜籽的菜刀,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姿势有些滑稽。

“你不在的时候。”他目不斜视,专注于手中的活,答得随意。“别拿着菜刀杵在那儿,看着怪吓人的。”

“…………”她依言照办,越发觉得不对劲,边洗准备做成“酸辣鸡杂”的鸡肾,边扭头看他,嘟囔抱怨:“越来越会使唤人了……”

他瞥她一眼,无语。

准备工作完成,油锅上炤,滚油溅起星沫,溅在哪儿都是一滴暗黄的印渍。她执意要求他套上Hellokitty的围裙,他执意不从,最后被她强行驱逐。

正式上菜时,她穿着粉色的围裙、脚下穿着毛茸茸的Hellokitty猫头绒拖鞋,踮着小碎步从厨房出来。刚起锅的菜烫手,她一放下碟子,就倒吸一口冷气,两手捏着耳垂直呼气,可爱得令人发指。他坐在桌前,好笑的抱臂望她,脸上每一分笑纹都晕散着由衷的笑意,像刹那间绽放光华的深夜幽昙,透着邃不见底的蕴意。

桌上四个菜无一例外都是辛辣的红,“酸辣鸡杂”、“鱼香肉丝”、“炒血鸭”、“炝莲白”,果然是川湘结合,辣香扑鼻。

“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现在说吧。”秦筝夹起一块血鸭,衔在半空中。确有人使筷子也如雕花般优雅,骨节分明的纤长十指扣在漆木银筷上,就像用PS柔光处理过,找不出丝毫瑕疵。

她“呃?”抬头,嘴里还鼓着半口肉丝,摇头,再低下,否认道:“没有,没事。”

“没事干嘛莫名其妙跳上我的车?”他放下筷子,不动声色凝视着她,垂在颊边的栗色卷发丝间夹杂着灯光的晕黄。

她努力咽下嘴中的菜,一本正经的解释:“搭顺风车呗,中途叫你停车,你不是不停嘛。”

“如果险些撞上你的不是我,你也会直接跳到人家车上?”他半眯着眼哼笑,显然对她的答案极不满意。

“我不回答假设性问题。”她拒绝,堵得他无话可说。这句话是他的口头禅,在关键时刻被她抢了去。

她一个劲的夹菜吃菜,辛辣的川湘菜呛得她猛灌白开水,吐着小舌头,五指并拢在舌尖扇风。

他在心中默叹,拾起筷子,似怨非怨:“明明不能吃辣,非要做一桌辣椒。”曾被人称为像狐狸一样狡猾多变的女人,偏偏有时笨得执着,就像不能吃辣却陪他吃川湘菜,就像肩负300万债务却佯装无事,用无所谓伪装坚强和保护自尊。

《Athousandmiles》的钢琴前奏跳跃响起,流畅如叮咚泉声。弦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当即按下挂断键。

“怎么不接?”

“号码不认识,肯定是打错了。”

他分明看到她眼神闪烁,流露着不安。“也许是认识的人有急事找你。”话音刚落,钢琴前奏再度响起。“接吧。”他垂眸,含着一片炝莲白。

“喂?”她无奈接起电话,音调明显压低,站起身向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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