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么不说话呀,小姐?”
冯岁岁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现在真想学鸵鸟一样,挖个地洞钻进去,这样就不用听翠荷的碎碎念了。
翠荷不跟着孙悟空去西天取经真是可惜了,这张小嘴用来念紧箍咒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翠荷,你听说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吗?”冯岁岁打断她,问道。
“没有。”翠荷道。
“从前,有一个叫孔融的人,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有一天,他家人给他洗了一盆梨,他从盆里挑选了一只最小的梨,将大的梨让给了自己的哥哥......”她声情并茂的讲着。
“小姐的意思是,要向孔融学习这种让梨的精神?”翠荷恍然大悟。
“不,我是想说,孔融最后死于话多。”冯岁岁微笑道。
翠荷:“......”
翠荷张了半天的嘴,终于闭上了。
世界一片安静,冯岁岁不由的松了口气。
翠荷这唠叨人的功夫,和她七大姨八大姑过年过节催婚时的动作神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冯岁岁还没刚安静一会,就听见不远处的一阵喧闹。
一群女人的说笑交杂在了一起,编织成了一个紧箍咒,往她脑袋上毫不留情的套去。
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袖子,整天面对这些心口不一的女人,虚伪满面的女人们,真的让人很是抓狂。
冯岁岁垂下眸子,深吸了一口气,等到再次抬头时,她脸上已经挂上了一抹笑意。
“哟,今个几位妹妹看着真是喜庆,不知道的倒以为咱们国公府里有什么喜事。”
人未来,声先到,几个小姐的脸上神态各异。
要说最诡异的,最数冯云云。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朱唇下的牙龈险些咬碎,一双纤纤玉指在宽大的袖摆下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这小贱人害得娘亲差点被打死,娘亲如今还被打的昏迷在床,时而醒来,时而晕去。
以前倒是她小瞧了这女人,没想到这女人竟是在蓄力待发,上一次可真是将她害惨了。
虽然府中无人敢提昨日的事情,但现在就连个倒夜香的下人都用另样的眼神看着她,将她长久以来建立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毁了个干净。
好几次,她都隐约听到几个丫鬟在窃窃私语,说什么“没想到”,什么“真是太坏了”。气的她直接将陶瓷釉绣花瓶砸了个稀巴烂,又将其中带头说她坏话的丫鬟叫进屋里,用烧红了的针活活将那丫鬟扎死,这才解了气。
就因为她昨夜里扎死了个丫鬟,沐管家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她训斥了一顿。要不是因为还用得到他,她早就将他弄死扔进乱葬岗了,不过是个奴才,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顺杆爬到她头顶上作威作福去了。
“大姐姐,我们在谈论用什么布料做新衣裳好看。”冯云云面上不露声色的笑道。
小八也点头,道:“姐姐,你快来看看,哪匹布料比较好看?”
小五面上带了一丝不屑,冷哼了一声,别开了脑袋。
冯岁岁却丝毫不在意,顺着小八的话,走到了木桌旁。
那桌子上摆了许多花里胡哨的布料,有柳州的云锦,扬州的素纱,蜀州的软烟罗,青州的云绫丝......
看起来,镇国公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在春宴上出头,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她随手指了一匹素净的布料,道:“这个看起来还不错......”
还未说完,小五就已经将布料从她手中抢走,怒气冲冲道:“这是三姐姐看中的鲛人纱,你休想抢。”
冯云云见此,不禁高兴了起来,她正愁没地方挽回自己的形象呢。
冯云云将布料拿回,眼神楚楚可怜,将鲛人纱双手递给冯岁岁,咬着下唇轻声道:“若是大姐姐喜欢,便给姐姐吧,妹妹再挑一匹便是。”
她虽然说着将鲛人纱让出的话,面上的不舍任谁都能看得出。
本来是她自己非要让出布匹,现在让她几句话一说,再配上她那绿茶专用装可怜的表情,就成了冯岁岁臭不要脸强人所难的去抢自己妹妹选中的东西,妹妹弱小又无助,只好重新再选。
冯岁岁蹙起眉头,淡淡道:“我何时道要选这匹布料?五妹妹便出言不逊,还敢挑拨我与三妹妹的情谊,看起来五妹妹被关了两日,也还是不大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