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低低笑起来,半晌,轻声道:“贾珂,我想睡你。”
贾珂一呆,忍不住哈哈大笑。
王怜花见贾珂笑出了声,心下一松,也跟着快活起来。他直起身来,双臂搂住贾珂的脖颈,额头抵着贾珂的额头,微笑着叹气道:“刚刚不还在发脾气么,怎么忽然就笑起来了,还不承认,你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幼稚死了,也不害羞么。”说着吻住贾珂的嘴。
半晌,贾珂控诉道:“王公子,你好禽兽!”
王怜花奇道:“我怎么禽兽了?”
贾珂哼道:“你连小孩子的嘴都亲,还不禽兽吗?”
王怜花嘻嘻一笑,道:“那你这个小孩子倒很天赋异禀啊,”他很意有所指的说,“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可不会这样一直顶着人。”
贾珂脸上一红,笑嘻嘻道:“那是你运气不好,不像我一样,这么小就遇见王公子这样的尤物了。”
王怜花白了他一眼,哼道:“什么尤物?不要仗着自己是个小孩子就乱说话!你要说遇见王公子这样的美男子,知不知道?”
贾珂笑道:“是,是,美男子。”
王怜花觉得他的语气甚是敷衍,忍不住咬他一口,贾珂却亲了亲他,笑道:“老婆,咱们回家吧。”
王怜花伸手一指那个中了摧心掌死的人,问道:“不理他了?”
贾珂耸耸肩,笑道:“我有点累了。”
王怜花点头笑道:“好,反正日后也有机会验证心脏碎成七八瓣的人能不能被你救活。”一面说着话,一面站起身来,两人在大厅四处泼上酒水,以火折子点着,然后携手向铁门走去。
到得铁门前面,贾珂伸手将铁门推开,就见门后是一个大厅,大厅四壁画满了春宫图,在辉煌的灯火中泛着微微的亮光,厅中摆着十六七张桌子,桌旁围满了赌客,桌上堆满了金银,四五名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的道姑在厅中走来走去。
这大厅当真热闹非凡,赌客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赌桌,骰子落下,有人懊悔,有人欣喜,有人咒骂,有人叹气,还有人伸出手去,将面前的筹码拢到自己面前。
这些赌客全神贯注,没人发现大厅里多了两个人,这些穿梭于其中的道姑们大多也没发现,她们的眼睛正忙着黏在那些荷包满满,出手阔绰的客人身上。只有一个道姑年纪尚轻,难免有些不专心,她见贾珂脸上用墨汁画着十几个图案,模样又滑稽又可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正巧有个赌客今晚手气不佳,正满腹牢骚,听到小道姑这一声笑,以为她是在笑自己,一时怒从心起,伸手抓住小道姑的衣领,扬起手来,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那小道姑呆了一呆,眼泪顿时在眼眶中来回打转,那赌客见她还要哭,不由骂道:“他奶奶的!老子的赌运就是被你这倒霉道姑给哭没的!”说着又扬起右手,便要再扇这小道姑一耳刮子。
突听嗤一声响,这人先看见右手的手背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块银锭,银锭深深嵌入他的手背,骨头也已折断,然后才感到手背手心皆一阵剧痛,顿时发出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声。
众人被他这杀猪似的叫声吓了一跳,纷纷扭头看他,那小道姑更是被吓得跌坐在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赌客强忍剧痛,伸出左手,一把握住这枚深深嵌进他的手背的银锭,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拽这枚银锭,想将它从手中拽出来,但是他稍一用力,就痛得两眼发黑,额头直冒冷汗,试了两次,便不敢再做,瞪着那些赌场雇佣的打手们,大骂道:“他奶奶的,你们还不过来帮老子把这东西弄下来!”
有一个赌客听到这话,笑道:“弄下来做什么?银来,赢来,你今天晚上手气不好,现在你手上多了这枚银锭,还怕没有手气吗?”
那赌客听得这话,登时转怒为喜,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啊!银来!赢来!哈哈!老子今天晚上赢定了!”于是龇牙咧嘴地对赌场这帮打手说:“你们快别过来了,千万别坏了我的手气!”
这赌客甫一被这枚银锭打中手背,打手们就在四处搜查这银锭是谁掷过来的,人还没找到,就听得这赌客破口大骂,要他们过去帮他把手背上这枚银锭取下来,心里早就生起了闷气。这时看见这赌客不仅一会儿一个心思,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并且言谈之间,还把他们当成了扫门星,靠近他就会败坏他的运气,心中更是气愤异常,哪还乐意尽心尽力帮这赌客寻找偷袭他的人是谁。
直到有人嘟囔道:“什么东西着火了?怎么这样难闻?”这些打手们才想起还有一个地方他们漏查了。他们一走到铁门前面,就见铁门半掩,滚滚黑烟自门缝中冒出,黑烟扑在他们的脸上,遮天蔽日,再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觉焦灼之感十分明显,连身上毛发似乎都已经在这黑烟之中燃烧起来。
这些打手面面相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很快第一个聪明人跑离铁门,大喊道:“着火了!着火了!大伙儿快跑!”说着他自己已经沿着楼梯,爬上了一楼。
有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人,有第二个人就会有第三个人,有第三个人就会有无数个人。众赌客见这个打手神色仓皇,满面着急地逃到地面上去,心中也不由得忐忑起来,有些人还在观望,有些人已经抱着自己面前的金银离开了地下。
这道观一半是赌场,另一半则是妓院,大火着起来的时候,贾珍和贾蓉父子正待在一间四壁包着丝绸的房间里,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年轻貌美的道姑。他们两个知道这里,还多亏前天他们出城给贾珠送殡,恰逢王怜花被人带走,皇帝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京城。他们两个没法回城,就没法回宁国府,整日只能待在铁槛寺里,有亲友见他二人无所事事,便邀请他们来这里玩乐。
若论姿色,这小道观的道姑们当然比不上京城那些红牌姑娘,贾珍和贾蓉所以回城后仍然念念不忘,才过一天,又过来玩乐。一是因为他们从前只听说过鱼玄机如何艳帜高张,却从没自己玩过道姑,他们见这些道姑白衣胜雪,双颊娇艳,面上装作一副凛然不可亵渎的模样,脱下衣服却立马换了一副模样,不由大感新鲜。二是因为贾珠新丧,他们二人,一个是贾珠的族兄,一个是贾珠的族侄,这几个月本不应该出现在烟花柳巷之地,他们在京城玩乐太容易让人发现,在城外玩乐反倒安全许多。
桌上摆着松子、桂圆、蒸枣和砂仁这四样干果,还有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和姜丝梅儿这四样咸酸蜜饯,贾蓉和坐在他怀里的道姑抢松子吃,那道姑嚼了一嘴渣子,吐他一脸,贾蓉用舌头舔着吃了,还笑嘻嘻道:“好香,好香。”
那道姑笑道:“还有更香的呢。”说着倒了一杯酒,送进嘴里,忽然将嘴唇贴到贾蓉脸上,贾蓉以为她要将酒吐出来,忙准备接住,哪想到她却忽然站起身来,走到贾珍怀里的道姑面前,那个道姑就坐在贾珍怀里,却仰起脖子,两个人接起吻来,直把贾珍父子看直了眼。
贾珍和贾蓉本就打谱今天他们四人一起亲近一番,这时见这两个道姑这般配合,只乐得眉花眼笑,忽听得外面一阵嘈杂,贾珍皱了眉毛,他双手抱着两女,踢了一脚贾蓉,道:“你去看看!”
贾蓉只得从床上爬起来,推开屋门,将头探出去,还没看见什么,就被人撞了一下,顿时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在原地转了几转,然后两眼一黑,晕倒在地。那撞了贾蓉的年轻公子向贾蓉看了一眼,身后有人催他快走,他便收回目光,继续向楼梯跑去。
贾珍听得“咚”的一声巨响,不禁吓了一跳,他松开二女,从床上跳下来,就见贾蓉晕倒在门口,走廊上不断有人跑过,还有人叫嚷着“着火了!”“大家快跑!”之类的话,空气中也传来了烧焦的味道。
那两个道姑听清了屋外的叫嚷声,忙跃下床去,也顾不得穿上衣服鞋袜,便要逃出屋去,贾珍只穿着一条亵裤,正在找脱下来的衣裳,见二女要逃命,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她们,喝道:“你们把蓉哥儿抱上!”
两个道姑苦着脸对视一眼,心道:“我们哪抱得动他?”但是贾珍抓得她们手腕生疼,她们挣脱不开,只得点头应是。
贾珍见她二人答应,方松开她们的手腕,一面去捡扔在地上的长袍,一面盯着这两个道姑,只见二女走到门前,一人站前,一人站后,合力将贾蓉抱起,贾珍见她二人已经抱起贾蓉,料想她们应该不会再耍花招,便挪开目光,正欲披上长袍,忽听得“咚”的一声轻响在屋门处响起,贾珍一怔,循声看去,就见贾蓉仍然躺在门口,那两个道姑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时焦灼之味越来越明显,温度也越来越高,贾珍知道大火迫近,不能再等,只得骂了一声,也来不及再穿衣服,一把抱起贾蓉,离开了房间。
大火已经吞噬了大半个大厅,厅中火光灼目,黑烟滚滚,也不知是怀里贾蓉太重,还是厅中火势太大,温度太高,空气却越来越少,贾珍跑进大厅时,已觉得头晕眼花,脚步沉重,渐渐就要走不动路。
忽然有人在烟雾中拉了他一把,贾珍跟着那人,穿过黑烟,终于找到楼梯。这时楼梯上零零星星还有三五个人,每个人都衣衫不整,贾珍抱着贾蓉向上爬去,不过一会儿,烟雾稍散,他张眼望去,原来他们已经离开地下世界,来到这座道观明面上的客房中。
作者有话要说:吐渣渣这个是尤二姐和贾蓉的骚操作,我看书的时候也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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