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的是贾珂这?样的大人物,若是想要找人帮忙,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他来找自己帮忙,看来这件事一定十分?难办。自己若是办成了,那自然是上上大吉,但若没有办成,不知道他会不会记恨自己?若是就此与他结仇,那自己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欢喜的是自己平日一直巴结的人,连贾珂的鞋底都碰不到,倘若自己得能借此机会,向贾珂卖个好,那福威镖局以后的日子,可就要舒坦多了。
林震南素来精明强干,福威镖局从福建往南到广东,往北到浙江、江苏,这?四省的基业,是林远图闯下来的,而山东、河北、两湖、江西和广西六省的基业,却是他闯下来的。
他略一沉吟,心道?:“贾大人都来到家里了,我现在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若是叫他白跑一趟,那才会和?他结仇呢!”当下笑道?:“贾大人有什么为难之处,只管吩咐下来。草民若有得能效劳之处,自是万死不辞”
贾珂抚掌笑道?:“林总镖头果然爽快,难怪福威镖局在林总镖头的经营下,愈发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又看向丁知府,笑道?:“丁大人,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想和林总镖头单独谈谈。”
丁知府站起身来,笑道?:“是,下官告辞。大人若是有事?,要找下官,差个人去府衙便是。”
贾珂点了点头。众镖头纷纷离开大厅,林震南也起身送丁知府离开。因为贾珂要和?他说事,平日里他都会陪丁知府走出镖局,站在街上,目送丁知府离开,这?次只陪丁知府走出大厅,便即回来。
大厅中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二人。贾珂坐在椅上,见林震南垂手站在面前,颇有些紧张不安,微微一笑,说道:“林总镖头请坐。”
林震南本想说不敢,但随即转念,心想是贾珂要他坐下的,但若他不坐下来,岂不是驳了贾珂的面子?于是依言坐入椅中。
贾珂略一凝神,听得四周十米之内,没有第三个人,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林总镖头,我这?次过来,其实是想要借你林家的《辟邪剑谱》一看。”
这?一句话大出林震南意料之外。他虽然知道贾珂练武,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贾珂这样一个朝廷命官,会如此厚颜无耻地向自己索要家传绝学《辟邪剑谱》。他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随即定了定神,笑道?:“大人怎会对我家的《辟邪剑谱》感兴趣呢?”
贾珂却不回答,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掷到相距四五米的桌上,然后左手中指一点,一招“中冲剑”向那锭金子刺去。
这?“六脉神剑”是无形剑气,林震南什么也没有看见,只听嗤的一声响,那锭金子登时飞到空中,同时炸得粉碎。
林震南这?辈子只练过?父亲传下来的辟邪剑法,他武功本就不高,来往的朋友,大多武功还不如他,哪里见过?“六脉神剑”这?样的绝顶武功?
他看着满地亮晶晶的金粉,心下骇然,不知这锭金子是被什么打碎的,怎地他什么也没有看见?怎地劲力大得这?般出奇?不由得脸色煞白,颤声道?:“好……好武功!好厉害!”心想:“他……他这?是在威胁我吗?”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林总镖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自小就和石观音、洪七公、天山童姥这?样的江湖名宿打交道,你家的《辟邪剑谱》虽然有名,但我也未必看得上。”
林震南心道?:“不错,你这?一手,确实远远胜过?我的辟邪剑法。唉,既然你看不上我家的《辟邪剑谱》,那你为什么要向我借它呢?”
贾珂淡淡地道:“林总镖头,半个月前,绝情谷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林震南一怔,点了点头,说道:“草民确实听说过?这?件事。”心道?:“绝情谷中发生的事?情,和?《辟邪剑谱》有什么关系?”
贾珂点了点头,语气仍是淡淡的,说道:“听说过?就好。柴玉关勾结西泥国‘一品堂’,意欲控制中原武林,皇上很不高兴,就交代下来一桩差事?,要我去做。我来福州之前,先去了一趟少?林寺,听少林寺的方证方丈说了一些往事?,这?才知道百多年前,江湖上曾经出现过?一本记载了高深武学的典籍,名为《葵花宝典》。
机缘巧合之下,你先祖远图公拿到了《葵花宝典》的残本《辟邪剑谱》,西域也有人拿到了一部《葵花宝典》。当年你先祖远图公,凭借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黑白两道?无敌手,我也不知道,西域是否有人已经练成了《葵花宝典》。但若有人练成了《葵花宝典》,我对《葵花宝典》一无所知,只怕不会是他的对手,因此想向你借《辟邪剑谱》一阅。
林总镖头,皇上一言九鼎,说过的话,交代下来的差事,我推脱不得,你也推脱不得。希望你能给我行个方便,这?样什么事?情,咱们都好商量。”言下之意,是说这?《辟邪剑谱》,你想借我也得借,不想借我也得借,咱们先礼后兵,所以我坐在这里,和?你客客气气地说话,你若还是不知好歹,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林震南见过?不少?打《辟邪剑谱》的主意的人,但如贾珂这般明目张胆地索要《辟邪剑谱》的人,他却是头一回见到。倘若贾珂是武林同道?,只要不是日月神教这?样的邪魔外道?,杀人从离开不讲道理,那么他还有一个说理的地方。可是贾珂是朝廷命官,他来向自己借《辟邪剑谱》,也是为了给皇帝办事?。别说皇帝,只是贾珂,林震南也得罪不起,又哪敢拒绝?
当下恭恭敬敬地道:“草民家世世代代都是卫国人,那柴玉关勾结西泥国,意欲对我卫国不利,哪个有血性的男儿汉,都无法容忍这?件事,草民当然也不能。别说侯爷只是要借阅草民家里的《辟邪剑谱》,以便在对付柴玉关时知己知彼,就算要草民去西域对付柴玉关,草民也心甘情愿。只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站起身来,继续道?:“草民练了一辈子辟邪剑法,这?辟邪剑法用以对付黑道?中的盗贼,那是绰绰有余,但是和侯爷刚刚那一手相比,却是萤火虫与日月争光了。侯爷若是想看,草民这?就给侯爷演示一遍。”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林总镖头,你可知道,为什么远图公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能够打遍黑白两道?无敌手,而你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却只能打过?黑道?中的盗贼吗?”
林震南大吃一惊,问道:“侯爷,难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自小听着祖父林远图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故事?长大,从前每次练习辟邪剑法之时,总是在心中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如林远图一般威风凛凛,天下无敌。可不知怎么回事?,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在林远图手中,那是七十二路神乎其神的无敌剑法,在他和?父亲的手中,却是再普通不过?的三流剑法。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整整三十六年了。
可是贾珂这?样一个外人,为什么会知道原因?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据我所知,这?《辟邪剑谱》的第一道?法诀,是:‘武林称雄,挥剑自宫。’而《葵花宝典》的第一道?法诀,则是:‘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炼丹服药,内外齐通。’
《辟邪剑谱》本就是《葵花宝典》的残本,既然《辟邪剑谱》改了名字,却没改这第一道?法诀,可见想要练好《葵花宝典》,亦或是《辟邪剑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宫。如果不自宫,就练不成这?门武功。”
林震南只听得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和?林远图的剑法相差极远,不是因为自己天资太差,努力太少,而是因为自己是个男人,林远图却是一个太监。一时之间,他连如何说话都忘记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贾珂见林震南一言不发地望着自己,目光近乎呆滞,知道他这?是被自己的话惊得呆住了。当下笑了笑,说道:“林总镖头,你若是不信我说的话,不妨现在就去把《辟邪剑谱》拿来看上一眼。据我所知,当年远图公将《辟邪剑谱》写在了自己的袈裟上,不知他后来是否毁掉袈裟,重新抄录在别处了。”
林震南大吃一惊,暗道?:“袈裟?贾侯爷怎么知道,祖父留下了一件袈裟的?他……他果然什么都知道!那……那自宫呢?难道自宫也是真的?祖父是个太监?这?怎么可能!”
贾珂见他满脸惊讶,毫不掩饰,知道这?个世界的林远图,果然还是将《辟邪剑谱》写在了当时他身上穿的那件袈裟上。于是耸了耸肩,笑嘻嘻地道:“林总镖头,你放心将这?部《辟邪剑谱》借给我看便是,不论剑谱上面记载的武功有多么高深,我都不会偷学的。毕竟我早已成家,总不能为了一门武功,就让我家王公子守活寡啊!”
他说到这里,心中忽觉后悔,暗道?:“我不该那么快离开洛阳的。他想撇开我,自己去西域,我干吗要这?么好心地成全他?我当时就该冲上去,先打晕王云梦,再杀掉白飞飞,然后把他扔到床上。他在床上,对我向来有求必应,我就不信到那时候,他还能继续冷酷无情地要撇下我去西域。唉,我早该想到这么做的!当时真是被他气糊涂了!”
作者有话要说:林平之皮囊虽然美美的,但是性格好无趣啊,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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