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疼
林素绷着一张脸，抿了一口味道浓郁的鸡汤，眼泪便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哒噗哒地顺着脸庞流下，说得话都不成句子：“我……我都说我没事……你白花什么冤枉钱……昨晚小二子饿得睡不着……嗝……这钱给他买个大馒头吃……呜呜……”
许是委屈一瞬间爆发，林素哭得直打嗝，秦霆也是越听越觉得心酸，眼眶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他把手里的碗放下，用新买的毛巾给林素擦了擦脸：“别哭了，我刚刚给了二婶儿钱，二婶儿这两天给他们煮鸡蛋吃。”
林素哭了一通，慢慢平静下来，还是有些抽泣，把鸡汤喝下，又吃了一个鸡腿，这才吃不下了。
秦霆心疼地捏了捏林素细瘦的手指，才这么点胃口，可怎么办……
大夫一通检查，又是吊水又是验这验那，秦霆心里是越来越沉重，怕得不行。
过不了几天林素便要到日子生了，就算是医院，也不能保证安安全全的！
秦霆这几日不仅好吃好喝地养着林素，短短几天便把林素喂胖了几斤，还到处寻摸着有没有人参可以买。
他先是去了一趟车队，把这些年在朋友那儿存的钱取了出来，秦霆这么些年来不是没有防着自己父母大哥，知道钱放在家里不安全，不如交给靠谱的人保管，这才让他现在手里有了后路。
他们跑南闯北，稍微带点东西都能挣上一大笔，更何况他脑子活，倒买倒卖也挣了不少，放在朋友这儿的都有五千多。
不知道人参价值多少，但有钱好歹心里不慌。
他连着跑了好几家药房，都说没有人参，前几年那事情出来，谁还敢在家里放这些东西？
好在他看起来是真想买，有个药房的工作人员给他指了条明路，让他去附近村里的医院看看。
秦霆花了不少力气，买回来一支参，拿给大夫看了，大夫也直言好东西：“生孩子的时候嘴里含上一片，应是能助力不少！”
秦霆这才稍微安心一点，这几日更是多给林素补补，每晚都紧张地睡不着觉，眼下的青黑是一日比一日严重。
林素又有些心疼他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都说我没事，你偏偏不信。”
秦霆虔诚地握住林素的手，希望老天爷能够给他一次机会，让林素好好活下来……
这日秦霆从附近村里买回来几个皮薄馅大的肉包子，快过年了，别人家里才难得奢侈一回，被秦霆好说歹说地买走了几个，林素吃了一个，又想到了孩子，心里不是滋味，正伤心着，突然觉得□□一阵潮湿温热——羊水破了！
秦霆立刻去叫大夫，慌得鞋都掉了：“大夫！大夫！您快来看看！”
大夫几乎是被他扯进来，气得甩了甩袖子：“着什么急？这不才开始疼吗？”他检查了一番，说道：“再让他吃点东西，不疼的时候下来走走。”
说完便又走了，秦霆心里着急，又哄着林素吃了个包子，扶着他在产房走动，直到护士过来看了说可以了，才推进产房。
林素毕竟生过好几胎了，心情很平静：“没事儿，很快便好了。”
秦霆眼泪哗啦啦的流：“素素，无论是哥儿还是小子，这都是最后一胎了，生完这一胎，咱们就再也不生了！”
林素被他哭得心软：“别哭，我没事儿。”
他没把这句话当真，农村人，哪有不要小子的？可秦霆这些日子对他的好，他都记得，有了秦霆这句话，他觉得自己浑身暖烘烘的，充满了劲儿。
许是这几日养得好，又或许是秦霆的话给了他力量，也可能是参片真的有用，林素在四个小时后生下来一个弱弱小小的哥儿，哭声还没有小猫大。
秦霆赶忙拿了热毛巾帮林素擦汗，林素累得眼睛都睁不动，泪水却还是从紧闭着的眼里流了下来：“又是个哥儿……”
秦霆摸了摸他尖细的下巴，心疼地帮他擦眼泪：“哥儿多好多贴心啊，你看看咱们的漂亮小哥儿，长得特别像你，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小嘴儿嫩嫩的，皮肤白白的，一看就是个福娃娃！”
秦霆想到上辈子有些跳脱可爱的小儿子，可不就是林素的翻版吗？笑起来甜的要命，哪怕是自己那么轴，小儿子那么皮，他都从来没有大声说过小儿子。
林素被秦霆哄住了，抬眼看了看小儿子，小孩子刚出生，都干干瘦瘦的，浑身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哪里看得出来白白嫩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