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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惩罚(1 / 2)


舟舟姑娘说一不二,再聪明狡猾貌美的狐狸也唯有认栽的份。既是?她错了,舟舟罚她,她哪有不认罚的道理?遑论熬过一月还有同寝的约定。

这大概是?昼景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月了。

从舟舟冷凝着眉眼喊她“昼家主”的时候,昼景深刻地意识到她的舟舟没开玩笑,严格地遵循她所说的,这一月之内不再是?她的妻。

不会?再予她轻尝唇舌,不会?再为她洗手作羹汤,不会?需要上早朝时来书房温温柔柔唤她,不会?抱着书袋崇拜仰望地用?一双绕了秋水的眸子等着自己为她解惑。

不会?柔柔地在意趣上来时喊她“阿景师父”,甚至无事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看不到那把纤腰,看不到她的一颦一笑。她退回初见?的分寸矜持,为的,是?给?做错事的某人一个重罚。

她把舟舟惹恼了。

那般似水的性情被她勾缠的添了火气,她可?以?在书舍床榻仗着势强胡作非为,扭过头来,她的舟舟在她心?尖放了一把软刀。

一月之期,日日如在油锅苦熬。

昼景过得很狼狈。

在睡醒无人投喂温茶时,在想吃糯米鸡时,日常的琐碎,刻入灵魂的陪伴和?依赖,使得舟舟一旦以?淡漠的态度抽离她的生活,像是?抽去她的脊梁骨。

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颓靡了。

但她又不可?凭借苦肉计哄得她的舟舟心?软,否则舟舟一时心?软,清醒过来没准还要记挂她的种种欺瞒。

午夜梦回,睁开眼,看着寂静的书房,昼景叹息着枕在小臂,睁眼到天明。

她过得不如意,怜舟睡得也不安生。但话已说出口?,舍不得也得舍。为了摆脱当下困境,她以?令沈端震惊的专注勤奋,在学海之途沉浸忘我。

为此,这已经是?沈端第三?次在李十七面前?称赞怜舟好学了。

宽敞明净的院长室,李十七听得不耐烦,眉头皱得凸起小小山丘,皇家娇女,相貌自然格外出挑,她抿着唇,唇瓣抿成一条线,不悦地紧盯沈端。

沈端似是?刻意要逗恼她,手里捏着狼毫笔,语调都不曾变一下:“学海无涯,不进?则退,殿下想攀高峰,首先要磨得就是?这任性张狂的性子。”

李十七闭了眼,左耳进?右耳出:攀高峰,她眼下只想攀沈端这座峰!

但沈端不是?想攀就能攀的,入不了她的眼,如何入她的心??

她暂且忍下这口?气,装作不在意的口?吻,轻嗤一声,说起同舍舍友。

“她?她最近大抵是?疯了。”

文曲星下凡来都不见?得有她好学!

“殿下也很不错。”沈端语气淡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李十七缓了缓才确定这人方才真?的夸她了,唇一咧,昂首挺胸:“本公主当然不错!”

她还可?以?更加不错!想到沈端冷冰冰的人有朝一日会?被她勤奋好学的劲头折服,她眼睛明亮:“我回书舍了!”

怜舟百忙之中抬起头,面容白皙,清减了两?分,给?人的感觉愈发柔弱纤细,眸眼纯真?,清澈如水。

李十七捧着书卷摆放在她的红木书桌,脸不红心?不跳:“本公主有问题请教你。”

要说学识,沈端满腹学识比身为门生的怜舟多了二十余年的积累,可?找沈端补习,不正是?自曝其短,太没面子了!

宫里的授书夫子死板,木讷,一把年纪,长得皱巴巴,动?不动?就要抬出先帝说教,李十七受不了,是?以?找秉性最温和?最有耐心?最善解人意的少女是?上上之选。

她再如何笨拙孺子不可?教也,这人也不会?轻视她,反而在教导之中,神态逐渐柔和?。

李十七肯用?心?学是?好事,只是?教导十七殿下的过程,低眉抬眉的瞬息怜舟还是?会?想起昼景——当初阿景也是?不厌其烦如沐春风地教导。

她字写得不好,阿景手把手教,定情以?后更喜欢在身后拥着她,指点她写出更为秀美飘逸的小字。

阿景博学,待她多包容。怜舟进?学能有现下教沈端都惊讶的进?益,大部分是?在她那厚积薄发。

之所以?要让她进?学,是?为了让她更快地学会?适应、从容。

指点了十七殿下足足半个时辰,怜舟看着窗外,风吹萧索,枯叶盘旋,只觉这天越来越冷了。

“奉家主命前?来接夫人回家。”

阿六站在马车前?说出这句话,很清晰地看到夫人有一瞬的微愣。怜舟心?道:前?几日阿六来接她时可?没这句话。想了想她大概明白了昼景的心?思,这是?怕她忘了她?

她轻轻一笑:怎么会?。

笑过之后坐在车厢内,她不禁皱眉,阿景是?对她多没信心?啊。

少女温柔的惩罚无意戳中了狐妖的软肋,昼景患得患失地开始掉头发,掉了的毛发被她收集起来做了一支笔,盯着这支软玉狐毛细杆笔,她陷入不可?挣脱的沉思与焦虑。

安全感的缺失,是?对狐妖天性的挑衅,她忍着看不到舟舟抱不到舟舟的烦躁,白光一闪化?作狐狸蜷缩在小榻,萎靡低落地抱着尾巴尖轻舔。

怜舟回府无意经过书房,匆匆瞥了眼,看到白狸的影子,脚步一顿。

不能心?软。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内室。

家主本就单薄的身子肉眼可?见?的消瘦,弱不禁风。

下了早朝迈进?御书房得到陛下诚挚的问候,昼景只道近日睡不够,几番沉吟,担忧地看着这位色绝九州的美人,陛下免了她一月的早朝。

昼景这日睡到了自然醒。

噩梦连连。

不是?梦见?舟舟不要她了,就是?梦见?舟舟厌恶她不愿她亲近,疑心?病起,又折磨地她苦不堪言。

意识到她不对劲,是?怜舟从书院回来的那一晚。

惩罚是?一回事,却也担心?这人亏损了身子,在后厨亲手做好糯米粥,主动?迈进?书房,开口?喊“家主”的一瞬,她看到了阿景通红疯狂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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