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耳边不断传来的窸窣声，墨云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晕了。
墨云恍神间，却没有注意身前的人已经换好衣服，转了过来。欺身而来的人影挟着少有的桃花香，一只比常人体温低上许多的手抚在墨云额头。云灵轻声到：“师傅你是否不舒服？”
本能的一个寒颤，只听得“啪”的一声，墨云挡开身前的手。一步退后，墨云紧靠在试衣间的墙壁，脸上尽是警惕之意。
墨瞳瞬间的放大，云灵眼中流露出的诧异与尴尬却太过明显。
一时间，狭小的试衣间却寂静的可怕。
墨云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即便是善辩的墨云，此刻也说不出话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动作，就算是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也未免太粗鲁，太伤人了。
余光里，那人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墨云喉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
“小姐？”
“小姐你们还要多久？”
就算再好的耐心，也难免被磨光，店员的语气中却已不仅是担忧，还有几分不耐。
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什么也不好说。墨云扯出一抹苦笑，对眼前的人说到：“我们先出去。”
那人点了点头，收回还滞在空中的手，看着墨云，并没有说话。
墨云的眸光有些闪躲，她一只手扭开门锁，侧身走了出去。与云灵擦身而过的瞬间，墨云心中更是慌乱，她甚至不知是愧意，还是其他。
因为那只白皙的手上，还有清晰可见的红印。看起来太过突兀，也太过碍眼。就好像是一副精妙的画，却被粗鲁的人硬生生的添上几笔难看的墨渍。
结账时候，年轻的店员一双眼睛在云灵身上来回打量，又瞥了被装入袋中的黑色礼服，脸上是不加掩饰的遗憾。于是店员望向墨云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墨云也看不明白的幽怨。对此，墨云只得哭笑不得。
对于墨云来说，既然已经出来，便要买的齐全，以免日后再麻烦。即便心绪繁杂，该做的，墨云依旧做的完美。而在之后一路上，两人却谁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一番折腾，等墨云与云灵回到家时，已经是夜幕时分。
推门而入，将挂在身上的大件小件全部堆于沙发上，再转身对跟在身后也挂了无数东西的云灵扯出一个算不得优雅的笑，墨云柔声说到：“你把这些东西扔在沙发上就好，我先去洗个澡。”
在这里的几日，云灵也算是明白墨云口中那些未曾听过的词指的是什么，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得到云灵的回应，墨云拖着已经酸麻的腿，一步步的朝卧室挪，好不容易在卧室中拿了睡衣，又继续慢悠悠的挪向浴室。
躺在热水之中，墨云只觉得全身的酸麻都不见了一般。浴室中，蒸汽缭绕，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墨云将头埋入水中。
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短暂的窒息，墨云并不讨厌。透过平静的水面，视野中的一切景象都被弯曲。
无论面上如何淡然，可今天在试衣间的事情，墨云很在意，在意的即便是泡在自己最喜欢的热水里，也无法全身放松下来。
客厅中，透过一扇门不断浴室中清除传出的水流声，云灵的眸光暗了暗。
云灵将所有东西放在沙发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一个不算大的沙发，被各种盒袋堆得满满当当，而沙发的对面，是面色冷淡的女子。
云灵的目光从对面的物件转向浴室的门，又重新转回对面，来回几次，云灵闭了眼睛，将头靠在沙发壁上，似乎累极。
而墨云从浴室中中出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样的情形。
一步步在的走近，算不得小心翼翼的步伐，当墨云走到对面身边时，女子依旧闭着眼睛，却似乎并没有察觉。
墨云站在沙发前微微底下了头，她凝视着沙发上的女子。
对方的呼吸平稳绵长，即便她在这么近的地方，也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墨云眨了眨眼睛，神色变得复杂，就这一点来说，对方或许对她实在是很放心。
墨云稍稍俯下了身子，一只手靠近女子的头，搭在沙发上，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在见到女子的那一刻，墨云却才相信小说中那些倾国倾城的女子，或许真的存在。
墨云微阖眼眸，她不想打扰别人睡觉，可她却忍不住这样做。墨云的目光停在女子毫无防备的睡颜上，眼底浮现出无数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