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沈新竹跟我说了句话。”杨棉回味着,也不知道以何种心情来诉说,“他说,有点累。从他当老师的那刻起,好像就背负起家人家长的期许,还有学生的标准眼光去接受打量。我听完这两句话,我都替他累,如果他是个不负责任的老师,他完全没必要去考虑这么多,无形中给自己上来把枷锁,你说是吗?”
总为难自己,不是吗?如果是一根烟就能抹去他尽力在学校留住自己时的回忆,那也太讽刺了。常相思总是明白,可是没人去跟他说这些,他自己会绕开这个问题,而自我往坏处想。
杨棉见常相思神情没多少变化,摸出了支烟在他眼前晃了下,一手又将打火机凑到烟边上:“通俗点说,烟并不是什么垃圾,这玩意儿确实能减少些烦恼,成年人的世界你小孩儿不懂。你能想象到你老师一天巴拉巴拉面对你们这么多小屁孩的心力交瘁吗?一天面对你们面对家庭,在外面偷偷的抽根烟放松,都被你个...自闭心灵脆弱的学霸撞见,啧,太不容易了。”
“嗯。”常相思微弱的声音,让杨棉惊了下。
这孩子好像是被自己说通了?杨棉蓦然按下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就在常相思的面前,很近,烟味散开来了...
出于本能反应,常相思敏感的手一推,那烟也没拿稳,无声息滚落到了棉服,是杨棉的加厚加绒版。
瞬间,衣服烫了个洞。
“我糙!!”杨棉挥动着衣服,只见衣服下方被烫的洞越来越大,渐渐露出了星光...
火光。
“糙!”杨棉迅速脱下了外套,大幅度的甩在地上反复扑腾。
这时,天空又些飘雪了。常相思淡定的看着杨棉把苗头灭掉,抬头看着飘雪,手指微微张开走去外面接。
“师傅,咋了?”薛洲从一边过来,盯着杨棉举动,“这是干啥?沾上屎了?”
“糙,有火,燃了!”
“啊?燃起来了!”
“差点,不过我反应灵敏。”杨棉这时还不忘夸自己一下,嫌弃的看着衣服洞口都焦了,“啧...还能穿吗?”
“穿上吧,总比不穿好吧。”薛洲皱眉望了眼站在院子中间的常相思,又问,“他在干啥?”
“你他妈问我,我哪知道?”杨棉内心有点暴躁。
好像是头一回,这么想发火。莫名的,很浓。
“怎么了?”悄然,走廊中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出现在杨棉的背后,好像是什么定心丸似的东西,还是比其他药物都管用,所有的不满在转身看他的那刻好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师傅他衣服燃了。”薛洲无所谓的说了一句,沈新竹神情立即严肃,是闻到了一股焦味。
“怎么弄的?”沈新竹顺手拿过杨棉的衣服,一个烫的洞眼,明显是烟头,“这个...先进屋吧,外面冷。”
“不要紧,我这有暖宝宝。”暖宝宝大亨随时准备着,见缝插针,“师傅,打折给你,一片两块儿。”
“滚。”
“...”
“不冷,刚刚烤火,热的我现在背上都是汗。”杨棉叹了口气回应沈新竹,眼神幽幽。借着屋内的光去看他脸上的红晕,竟然有点喘不过气来。
沈新竹一抬头,他就看向其他外面的飘雪。
“刚才,院里小师傅不是说,他们常脱了衣服就光着在大雪地内坐着,训练意志力吗。别说,我都想试试。”杨棉回想起,前年冬天他还跟队伍在河里游泳呢,只是没坚持几分钟罢了。
“还想感冒?”沈新竹眨眼,将他的衣服一捋,轻轻的拍了拍,递给他,“赶紧穿上吧,这也不影响。”
杨棉珉嘴微挑起眉头。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对谁都这样。
“唉。”杨棉摆了摆手,略过他走向院外,就站在那把剩下的衣服一鼓作气给统统一件件脱了,感受飘雪,他会有些爽。
沈新竹疑问看了眼薛洲:“怎么回事?”
“我寻思着,白天那下磕的真不轻。”薛洲淡淡的啧了一声,被远处的杨棉幽幽的扫描了一眼,又改口,“呃...要不然得是解开封印了。”
杨棉裸着上半身在站在院子中央,周遭明亮的灯光照映着漫天飘雪落在他的肌肤上融化。眼睫毛上融化了细雪,冷的嘴巴发紫,手指微颤也阻止不了继续点上一支烟叼在嘴里。
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材特别完美,六块腹肌曲线分明以及若隐若现而吸引眼球的人鱼线,那样看过去,腿也显得十分修长。山林中的气温比山下可是寒冷多了,而寒风刮来,吹乱他的发丝也吹不动他挺拔的身姿,放荡不羁,旁若无人。满满男人味!薛洲不禁感概,不愧是入过伍的男人。
沈新竹愣了有两三分钟,眼睁睁盯着他在干些不能理解的行为。可又在某一霎那,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怦...怦...怦...
“可能真的是脑袋磕坏了。”听他暗自撂下声话,薛洲就瞅着沈老师拿着外套过去,给那脑袋磕着的男人披上外套。
“啧...”看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情绪不好?”沈新竹把衣服披盖在了他的身体上,只是他微微偏头,两个人就离得有些近。灯光渐渐朦胧。
“不是。”杨棉毫不避讳的凝视着他的脸颊,从未这么这么这么近距离看过沈新竹,暖气微微飘过脸上,“雪花落在身上的感觉,软绵绵的很舒服,以前冬天试过一回。”
“然后呢?”沈新竹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眸里是阵秋波,唇角微微漾出道弧度,“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别说。”杨棉拉紧了外套边,嘴边微微的冒出些烟来,徐徐上升融进了无边夜色里,声音冷的有些颤抖,“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沈新竹愣了愣:“行了,进屋再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