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麻将馆里一大爷边吐壳边将盘子里的瓜子给揣兜里，转悠了过来，刚好吧台里面放着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诶！小沈你手机有信息来了啊。”
沈新竹忙着手里的，一手都是水，转头答应了声：“好勒，待会儿我看，谢谢叔。”
“估计是垃圾短信。赶紧整，今晚你二姨带着娃来，还得多包。”陈芳坐在对面一手拿着面皮子，一手捣着韭菜馅儿。
沈新竹很不娴熟的包出一个馅儿快挤出来的饺子。
“啧，包了这么年，咋还这么墨迹！”陈芳无语，这边包了十个，那边他才包了两个。
“您包的太快...”
“咳...对了，杨棉那小子呢？怎么没来找你，我还寻思着让他来帮忙呢。”
沈新竹愣了下，回头看了眼充电的手机，刚刚可能是杨棉发的吧，也不知道他完成任务没。“啊，昨晚上可能他们喝多了，这会儿不一定醒了。”
“这得喝多少啊？再过几个小时就得吃夜宵了。”陈芳叹了口气，“这些年轻人。”
“夜宵？是吗？”沈新竹怀疑的用手腕推了下眼镜，转眼看了眼时间，十四点整。
“是啊，新竹，我告诉你啊，你可别跟着学！喝什么酒啊，就当年你爸在外面因为喝酒撞了只狗，闹出的事多了去了。”陈芳回忆着不好的过往，又瞥了眼沈新竹，“虽然诶咱挺喜欢杨棉这小子的，但这行为真要不得！你昨晚也是，都没看着他安全到家，一外地人，还喝酒外面晃，这出个啥事，他咋办啊？你多关心下啊！挺好一孩子一个人出来不容易。”
“好，我知道，待会儿我就给他打电话。”
“诶！成，多问候问候！看他有啥缺的，我们有的就给他拿点。”陈芳看了眼馅儿，“他会吃饺子不？”
......
沈新竹愣了下，杨棉是外星人？
“妈，他就是南方的，饺子还是会吃的。”
“哦！”陈芳又接着问，“他咋一个人跑这边来了？”
“我没问呢，只知道他来找他兄弟在学校建筑工程施工呢。”
“那...会不会是逃婚之类的？”
“啊？”沈新竹停住了手里动作，抬起头来笑了笑，“妈，您少看点言情小说吧。”
陈芳不好意思的也笑了起来。“你还想你老妈看点啥啊？不是嘿，还给我贫上了是不？跟谁学的啊？”
跟杨棉。沈新竹没说。
“妈，我看您还挺喜欢杨棉的。”沈新竹表示很少看到陈芳跟他在一起会说其他人，还不止一两句，平常都是问他最近在上课的事，挺新鲜。
“那不是吗！我看你这么久，没谈恋爱没交啥朋友的，这好不容易有个朋友了，得上点心啊！我那天那杨棉见了后，跟你爸还说了呢，这小伙子不错，人又精神，当你朋友啊～挺好的！”
“是挺不错，跟他在一起，感觉很轻松。”
“哟！还夸上了？他一表人才的，又讨小姑娘喜欢又讨长辈喜欢的！你可得抓紧相亲啊！别让人年轻小伙子赶你前头了。”陈芳拍了拍手，皮都快给包没了。
“赶在前头也挺好的。”
陈芳白了他一眼：“你呀！就让你妈省点心吧！老大不小的人了。”
“嗯，我努力。”沈新竹珉着唇，嘴角往上扬。
包完了饺子，陈芳端起大盘子，沈新竹帮着忙朝厨房走去，没了暖气，冷了不少。
“行了，赶紧出去，别在这给我添乱了！”刚放在盘子，陈芳就赶着他出去。也习惯了，沈新竹一进厨房，陈芳就跟警报器似的，立马阻止她儿子。
唉。沈新竹欲言又止。自己肯定不会炸厨房的呀！
是不是老一辈都这样？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手机铃声将沈新竹整理面皮子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杨棉打来的。
沈新竹接起笑了笑：“绵羊？我正想打给你呢，才睡醒呢？”
“呃，差不多吧...”那边又很吵，不像在家，倒像是在大马路上，杨棉支支吾吾的，“我就是想问你，昨晚有没有，收到奇怪信息？”
“什么信息？”
“...嗯。”杨棉舒了口气，应该是没发出去。
“嗯？你现在在哪呢？”
“哦，我在外面陪郝宇修手机呢，昨晚摔坏了。”杨棉看了眼站在营业厅台前身后的气急败坏的人，压低了声，“他联系不到他媳......那高珠了。”
“郝兄弟没事吧？”
“还好，就是估计得跟那男的干一架，说清楚老死不相往来吧。”杨棉点了支烟，云淡风轻，这确定沈新竹没收到那录音后，心情大好，阳光明媚，空气质量优！
“唉，希望他能看开点。”
“没事，他神经大条，诶...我去....”
杨棉被烟呛到了。站在营业厅前，一眼望去，郝宇要找的人出现了！
对面那条街上，女人照着镜子补着口红，跟一男的并肩从小型KVT出来了，手里还提着名牌袋子，太阳光直对着那黑发，手里的戒指反过光来，刺到了杨棉的眼。
“怎么了？”电话那边问了一声。
杨棉用手遮了遮太阳，视力还算不错的他敢断定，对面街的就是高珠。
“我看见了对面是...”杨棉话还没说完，手臂处突然出现只手，吓得一颤，“干嘛呀...”
郝宇眯着眼：“你在说什么？咋鬼鬼祟祟的？”
杨棉挑了个眉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这小子。
“妈的！算了我先问她。”郝宇拿起修好的电话拨了号，抬头等着那边接通。
站的位置刚好。对面那条街，行人不算多，有穿着靓丽一点的女人经过，会有街边蹲点的小子吆喝一两声，又会被女人身边的男人给瞪过去。
这一景象，只要是站在街边不难看见。
“糙？那他妈？”郝宇的眼神定住了，只能见女人的侧脸，但她接手机的瞬间，郝宇的脸色变得贼快，铁青，眼神似狼般凶狠。
“喂，我在上班呢，有事回去说。”高珠敷衍了两声，随后挂断。
“糙你妈祖宗！”
杨棉慌了神皱起眉头：“别激动啊，兄弟，要淡——”
话未落，刚吐槽完这个神经大条的人，果真不负众望，化身头猎豹，好歹说有几十米的双行道，那傻子对来来往往的车辆视若无睹，不怕死的冲向对街。
那叫个把交通搅得一团糟，横向的闯红灯，幸亏才绿灯。哎呀，杨棉感叹，果然人的潜力不可估量。
接下来，就有点不敢看下去了。
“那边怎么了？”温柔的声音像凉爽的风一般袭来。
看呆的杨棉回复：“诶！郝宇跟人打起来了。”
一场不可避免的打斗。虽然事先所料，但也没想到就在大街上动起手来了。
挂断了电话后，沈新竹实在不放心，披上外套便出门了。他知道杨棉也是属于冲动之人，这别又出了什么事。
...
派出所内。
“大常客们！能不能别老想着往这里面跑？这里面没有金矿，没积分！”眼熟的警察敲着桌板，还看了眼同行而来交接罚款的交警队。
两个眼熟的男子还附带了一男一女而来。
男的个个脸上挂着彩，女的脚给扭了。
“说说吧，怎么个情况！”
对面几个人都没有想说明情况的迹象，反倒是脸上伤最严重的清瘦男人最先发言。他扶了扶黑框眼镜，一脸委屈都快哭了：“这两个人我不认识啊！他们上来就打我！警察叔叔你要为我主持公道的哦！”
“别急，弄清楚后会给受害者交代。”
啧。受害者。真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