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说好的白子曰在踏出三两步之后,猛地一回头,重复道:“夫人?!”
这老太是从哪里看出来她已嫁做人妇?
除了在王府和去皇宫,白子曰向来都是以轻便的衣着视人,不论发饰还是配饰均是一般女孩子家乐意打扮的样子,也不曾盘发,阿英更是一直以‘小姐’称呼。
真是奇怪。
老太数着手里的碎银,听到白子曰的话,停顿了那么一秒,便立刻眨巴着眼睛笑嘻嘻的说:“啊啊…那个…姑娘衣着不似平常人家的质地,北翟皇亲贵胄家未出阁的小姐们从不喜出门走动,尤其还是这般人潮拥挤的日子,所以…”
老太的解释听起来倒是很合理,白子曰就没多想,回了句“是吗?”转身就准备走了。
结果那老太又对白子曰说道:“一直往前走到头,再右转,那里有一处祈愿池,这个水灯送给你,去许个愿望吧。”顺手便拿出一个莲花灯递到阿英手里。
“水街不是没有水,也没有河流的吗?”难不成临时人工建了一个?白子曰想。
老太有些惊讶的回道:“姑娘竟然不知道水街的由来?”
白子曰如是点头。
“北茗节因瑞雪而设,之所以会在第二日,是因为都城家家户户都会将自家院落里的一部分雪运到这水街的空池中,是为众心之力,祈来年丰顺,雪水融化成池水,水街便有了水,孩子们就兴起了放水灯祈愿。”老太娓娓道来。
原来水街由此得名,水从雪水而来。
“原来如此,那就谢谢了。”白子曰笑着回道。
之后三人又重新回到主街之中,缓缓前行。
只是走了没多久,正四处张望嬉笑着的白子曰和阿英两人,突然就听到一直默不作声跟在身后的小刀凶狠狠的冲两个小伙子吼道:“走路不长眼睛吗?”
白子曰问:“怎么了,小刀?”
“这两个人碎碎叨叨偷偷摸摸的不知说着什么,也不看路直勾勾的就撞了上来。”小刀说。
“许是说的忘了神,也不是故意的,道个歉就是了。”白子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如此,便做了和事佬,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个小伙子很有眼力见的立刻道歉:“对不住这位大哥,我们也是一时没注意,刚才受了惊吓,这连颠带跑的冲回人群,脚有点软,得罪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
“受了惊吓?!本大爷我还受到惊吓了呢?至于么你们?!”小刀面露轻蔑,觉得这两个人胆小如鼠。
“大爷,真不是我们夸张,方才我们从二街和水街的交汇处而来,那里没什么人,我们想着走捷径不用挤,结果碰上一群黑衣人正在追杀两个外族年轻男子,血光四溅,太可怕了。”一名男子说着,另一个面色惊恐的附和着点头。
看起来真是受到了惊吓。
“外族?”小刀重复道。
“对对,虽然穿的和咱们没什么区别,但是因为我们常年在兵器所打杂,对兵器多少有所了解,其中一人手持的鎏金白柒刀,一看就是出自中吴上乘,北翟境内从未有过。”
“你知道的还挺多!”小刀话还未说完,白子曰就推开他,神色紧张的问道:“那白柒刀上可缀有湖蓝流苏?”
一旁的阿英顿时瞪大了眼睛。
两名男子思虑了两秒,肯定的应声说有。
白子曰只觉脚下一软,慌乱的抓住小刀的衣袖:“带我去他们说的地方…”
“啊?!”小刀一脸茫然。
“快…快啊!”子曰喊道。
小刀抓着那两人让其带路,人群被层层拨开,白子曰已经感觉不到接连不断碰撞的痛感,只是拼命的往前冲。
“就是这里了。”两名男子说。
白子曰环顾四周,除了打斗过的痕迹,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小姐,你看!”阿英蹲在一处,手指捻着一撮砂砾,里面混杂着血,一条被拖拽过的痕迹延伸出去,经过前面的转角。
“走!”白子曰说道。
小刀甩开那两人,跟着白子曰和阿英,三人追了上去。
砂砾拖拽后留下的痕迹在第二处转角的地方消失,眼前的分岔路口均不见任何可追寻的踪迹。
正在白子曰纠结万分的时候,屋顶的瓦砾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三人同时向上望去,头顶瞬时飞身跃下十几人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