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怀泽站起身,嘱咐道:“好生修养,等你好些了,为兄带你去寻那滋事的魔族报仇。”
仪笙:!
……
仪笙到底刚醒来,精力不济,隔了会儿又沉沉睡去。人没什么问题,夜间不用再看顾,陆怀泽便回了自己寝殿,梳洗一番后去见宗主。
一个月前,合虚宗管辖境内出了个十分玄乎的命案,一个村的村民同时丧命,死状相同,皆被剥了面皮,挖了心肝,被抽了生魂,再难入轮回。情势紧急,收到消息后陆怀泽便带着师弟们去查探此事。走的匆忙,一路上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合虚宗正殿,匾额上没有名字,而是悬挂着一柄剑。剑身宽而长,寒铁所制,周身覆着一层冷白的霜,看起来很是破旧,没什么杀伤力。
陆怀泽走上台阶,殿门自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宗主豪放的坐姿。他歪坐在小塌上,脚搭着小几,手里拿着油光锃亮的鸡腿,啃的认真。袖子滑到了手肘处,沾了不少油和酒水。
宗主:?
“咳咳……”陆怀泽轻咳两声,背过身去关上殿门,“师父,徒儿回来了。”
“嗯。”宗主淡淡应了声,瞬间回到了大殿的坐椅上。“可查出了凶手?”
陆怀泽走上前,虽然他看不见,宗主还是快速将一旁的小几清理得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陆怀泽闻着肉香味,低头憋着笑,“回师父,未曾查出凶手。”
宗主眼睛一瞪,胡须翘了起来,一颗小油珠挂在胡须末端,将落未落,“什么都没查到你就回来了?这么心急见你的小媳妇?”
“师父!”陆怀泽无奈一笑,解释道:“有用的线索太少,且有人先我们一步,破坏了现场。”顿了顿,又道:“村民们生魂尽散,再难入轮回,需得请菩提门圣僧超度。”
“为师修书一封,让人送去菩提门。”宗主伸手,笔墨纸砚自动飞到了长案上。
陆怀泽欲言又止,“徒儿觉得……这件事,恐怕与多年前的那伙人有些牵连。”
宗主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可有依据?”
陆怀泽抿唇,呈上一个透明方盒。里面装着的似乎是半截鹰爪,却又大上许多,爪尖锋利,沾染着浓稠的黑色粘液,像是在毒液里浸泡过。
“此事莫要对第三人提起,以免打草惊蛇,为师明日亲自去一趟查探。”宗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未料沾了满手油。他偷偷在袖子上蹭干净,面色一正,“不说这个了,你什么时候让为师喝喜酒啊?”
“师父,您明知道这婚约就是义父随口开的玩笑,当不得真的。”他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白绫,“何况我还是个瞎子,就更不能祸害她了,师父就别打趣徒儿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宗主气怒,“我的徒弟,就算看不见,那也是天底下最优秀的,你这歪歪唧唧的毛病都是跟谁学的!”
“云逍那个怂蛋,当年别的没教你,就这么个破毛病让你学了十成十!”宗主愤然拂袖,“咻”先前藏好的鸡腿飞了出来,刚好落在陆怀泽脚边。
陆怀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低着头一声不吭。
“也罢,就算不是徒弟媳妇儿,那也是我的师侄。”宗主指尖轻晃,送了个匣子到陆怀泽手上。“这个就算作见面礼了
宗主盯着地面上的鸡腿,想快点毁尸灭迹,吩咐道:“明日起,不论谁来找我,一律不见,就说我要闭关一个月。试剑大会你和几位峰主商量就行,没别的事,回去吧!”
“是。”陆怀泽行了礼,“徒儿告退。”
……
天边无月,浮玉峰夜色暗沉。
连日奔波,陆怀泽有些困乏。潮生帮他铺床宽衣之后,轻轻带上了门。
寝殿里依次摆放着十几个透明灯盏,里头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光亮夺目。陆怀泽看不见,喜欢屋子里亮一些,这样才能睡得安稳。
三更天,本该倦意正浓。但陆怀泽却双颊潮红,浑身虚汗,侧卧着蜷缩成一团,牙关紧闭。这个月,他体内的火寒之毒已经发作了两次,比之从前,呈现出越来越频繁的趋势。
他本是纯阳之体,是修真界千百年来最上乘的修炼体质。奈何年幼时被绑架,中了这无解的火寒之毒,饱受折磨。陆怀泽忍过一阵疼,抱着剑翻了个身,忽闻结界外响起的一连串的撞击声。“噗通……噗通……噗通……”扰人清幽。
他捏了捏眉心,忽然想起,那日忘了警告纪言那个大嘴巴,让他别胡言乱语。
结界外,几个丝巾掩面,穿着清凉的女修跌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结界恨的牙痒。女修体质偏阴,若能与纯阳体双修结为道侣,功力便能突飞猛进。因此,修仙界的女修无不想与合虚宗的怀泽君来一场露水姻缘。
最近流言四起,那些被拒绝过的女修再次蠢蠢欲动。陆怀泽回来的消息一传开,便纷纷偷闯浮玉峰。
结界中灵光忽而一闪,陆怀泽的玄灵剑出现在众人眼前。
几个女修傻了眼,这怎么跟传言不一样啊?不是说怀泽君会出现,还会抱她们回浮玉峰吗?
玄灵剑光芒大盛,剑气纵横,夜风乍起。“啊……”几位女修惊叫一声,被剑气震飞了出去,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随后“啪叽”掉进了须弥山下的大江里,溅起两人高的水花。
众女修: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传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