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卫生间，江止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莫灵。
“你怎么在这里？”
莫灵神色有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身体一颤，看到他出来了冲他极为勉强地一笑，几乎是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微笑：“你好啦？我有些事想和你讲。”
江止问：“什么事？”
莫灵面容似有犹豫，目光飘忽不定，仿佛不经意往江止身后看了一眼，最后像是下定决心，开口：“你跟我来。”
莫灵说完便转头走了，江止不明所以，却还是跟在了后面。
到了一处拐角，像是确定没有人了，莫灵站定，转身，目光直视着江止的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吗？”
江止：“为什么？”
莫灵一字一句道：“因为，我父亲和伯父希望我们订婚。”
江止眸光微凝。
他张开唇，正想要说什么，却听到身后“啪”的一声响。
闻声回头，江止看到喻观一脸平静地站在他身后。
视线往下，可以看到地上一部手机。
对上了江止的目光，喻观面容依旧冷静，从容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不发一言地走了。
像是保留了自己最后一丝尊严。没有质问，也没有提出要求。
等喻观走远了，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拐角，江止才重新转过头。
莫灵面容微白，但仍一脸倔强地看着他，像是一定要一个回答。
江止却没有如他所愿。
他淡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你是故意的。”
莫灵咬牙。
“是，我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也是我先喜欢你的，我喜欢了你十六年，你却和别人在一起了，还是一个男人!你是区家的孩子，你的父亲是不会允许你栽在一个男人身上的!”
面对莫灵的歇斯底里，江止面容微微冷淡，一丝骨子里的冷漠从他眸中溢出来。他缓缓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莫灵感觉自己几乎快停住了呼吸。
她心痛不已，看到所爱之人眼里从未展现给她的直入心底、让人从骨骼里感到发寒的冷漠，感觉身体从未有过的冰冷。
泪水充溢着她的双眼，她看到眼前渐渐模糊的身影冷漠地转身离去，几乎没有力气去阻拦。她抱住自己的肩膀，缓缓蹲了下来。
她浑浑噩噩，模模糊糊地想：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感觉过了很久，久到悲伤痛苦的情绪都凝固成块，沉淀在心底，她正打算站起身，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皮鞋。
她迟疑地抬头，皮鞋的主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全是凌冽如寒刃的杀意。
一声惊呼还未出口。
那人唇角一勾，莫灵感觉后颈一阵刺痛，不甘地放大眼睛，缓缓倒了下去。
最后倒映在她惊恐的眼球里的，是身后的人慢条斯理地收回手中的针头，冲着那人恭敬地鞠躬，嘴唇蠕动着，像是说了些什么。
不过，她没听到。
并且，再也听不到了。
————
莫灵没有来学校。
第二天到教室的江止盯着莫灵空荡荡的座位，眼中像是闪过了一丝什么。
所有人都在早读，像是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人的不存在。
搓了下手指，江止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课本。
还是下课去问一下吧。
毕竟两家交好，要是莫灵真出什么事了，他也逃不开责任。
旁边的喻观默不作声地看着课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光里看到这一幕，江止心下有了几分计较。
莫灵这回虽说是算计了他，可实际也算帮了他一个忙。
现在只需一个小小的推力，他就可以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了。
江止微叹。
果然，就连老天都在助他啊。
…………
下课铃响。
江止起身，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