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淋浴的时间不够她冷静,温楚在浴室里泡了个澡。
但傻逼铂悦的放水系统慢的令人发指,她耐着性子撑在化妆台前面卸完了妆敷上面膜,还他妈等了五分钟才一脚跨进浴缸。
手机在外面,所以前半小时里温楚除了闭目养神就是在心里消化她刚才跟严珮的那一番对话,最后的总结是——
这老女人太他妈贱了。
摆明了仗着铂悦资本深厚来抢人,星影那五千万违约金在她看来就跟个屁一样。
严峋在她看来也他妈毫无反抗之力,就是个赚钱的工具。
狗屁的认祖归宗。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私心,温楚不知不觉就把狗男人的错全归咎到那老女人身上去了。好比严峋跟她一样都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肉,一只羊没敢告诉另一只养他俩要被宰了,然后跟屠夫打了个照面后,一无所知的那只羊发了疯,另一只现在在外面可怜巴巴地等她。
总而言之就是——
严珮这老女人太他妈贱了。
她又实在也不中用,要是她也能在资本圈里混的风生水起,还怕严珮个屁。
可惜她除了会花钱就只会写两本抠抠搜搜的小说,还不够她严珮出动一次湾流飞日本的油钱。
菜是他妈原罪,连她温楚自己都靠她爸养着,又怎么可能护得住自己的男朋友。
温楚一路想到这儿,原本的一肚子火最后转向了自己,甚至发现她刚才气得跳脚,其实也就是因为在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她妈菜,所以才恼羞成怒。
于是遭殃的就成了严峋,还有那句有些过分伤人的“就没办法把你扔掉了是吗”。
温楚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低叹了声。
……
十分钟后
因为知道再泡下去自己估计会因为缺氧淹死在浴缸里,温楚撑着一旁的扶手站起来,在浴室里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带睡衣和毛巾。
她是不可能用酒店里的,太脏,用了会死。
于是思来想去,她最后只能坐回到浴缸里,清了清嗓子,提起声音喊外面的人:“严峋?”
但是太久没开口说话了,加上浴室里太空,她把握不好音量,那两个字听起来简直像在自言自语。
再考虑到刚才厚得跟银行保险柜大门似的浴室门,温楚猜他应该屁也听不到,谁知道正准备再叫一遍的时候,门开了。
严峋拿着她的睡衣内裤和浴巾放进来,顿了一下才转头看她,问:“还要什么吗?”
温楚被他熟练的动作呛得轻咳了声,又因为没穿衣服,坐在浴缸里一动不动。
到头来只能眨眨眼睛,干巴巴地回复:“不用了,这样就可以。”
“好。”严峋这张脸上向来很少让人看出情绪,这会儿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应了声便转身出去。
“等一下。”温楚下意识开口叫住他。
严峋放在门上的手停住,回过头来。
“我……”温楚动了动嘴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那一架她自己觉得吵得很厉害,现在有点拉不下脸跟他好好讲话。
但迎着这狗男人的目光,又总不能屁话没有再把他赶走,只好硬着头皮挤出来一句,“我还想要冲淋浴……”
“嗯。”他应,很平静。
于是温楚的底气不得已被他这副模样逼出来,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要你帮我洗。”
严峋的脸色有些怔,片刻后很慢地歪了一下头,似乎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了。
但温楚就是蛮不讲理,扬起嗓音催他:“快、点。”
“你不生气了?”严峋走近,低声开口问。
“那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温楚的脑袋跟着他一点点仰起,反问。
“知道了,不该把事情瞒着你的。”严峋说着,俯身让她伸手搂住自己的脖子,然后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往淋浴间走。
她身上挂着很多细小的白色泡沫,随着温热的水流淌下来,在青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滴滴答答出一小片一小片的水迹。
严峋还穿着晚宴时的衣服,只是西装外套脱了,领带有些散。那件白色衬衫很快被她浸出一大块痕迹,单薄地贴在身上。
扶着她在淋浴间里站好后,严峋帮她调好水温,打开侧面的淋浴系统,然后才伸手去解脖子上的领带,一边轻声开口:“除了严珮……还有两件事,我之前怕你生气,一直不敢告诉你,今天刚好都讲清楚吧。”
温楚听到这句,嗓子跟着紧了紧,发现自己竟然比他还要紧张。
“严妤是我的双胞胎妹妹,严珮从血缘上讲,是我父亲的姐姐,我的姑姑。”他说这几句话的嗓音很淡,配上他那双正在解扣子的手,指骨修长,骨节清晰,很有种苍白脆弱的美感。
然后是皮带的金属扣解开的声响,和着他不徐不疾的话音:“我想你应该这样有过这样的猜测,严妤她和你很像,脸上藏不住情绪,也不会撒谎,很容易露出马脚……所以很抱歉,这件事我直到现在才告诉你。”
温楚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声音里觉得有片刻恍惚,甚至是走神。
等再反应过来时,是湿透的衬衫落地的声音。她抿了抿唇,妥协道:“可以了,这件事我问过严妤,你不用再说了。”
话音落下,又忽然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是“两件事”,抬眼看他:“还有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