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受委屈,焦愁也不可能受委屈。
想想气到自闭的天一门主卫冕,想想风评被害的寒山剑仙箫戎,想想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燕山剑宗和天一门。焦愁不得不承认——我不闯祸,祸却因我而起,我果然是修真界第一祸胎。
在这场风暴中,最无辜的就是天一门众弟子。
天可怜见的!焦愁摸着仅剩的良心保证,他在天一门从来都是横着走的。他不欺负别人就烧高香了,哪个吃饱了撑的敢来欺负他?
箫戎看一眼天色,“时辰不早了。”
天一门随行长老也道:“要在天黑前赶到奇珍阁。”
闻言,双方弟子不再互瞪,各自走回各自的队伍。唯有卫长松不肯放手,扯着焦愁期期艾艾道:“我第一次参加鉴宝宴,心里害怕,阿弟和我一起吧。”
焦愁狂甩袖子,“你装废物装上瘾了是吧,别缠着我,我要低调!”
卫长松一脸不信,“我见识少,你也别驴我,从小到大你走到哪里不是鼎水之沸?你低调?你能低调我就能飞升了。”
焦愁:“……”无法反驳。
卫长松笑嘻嘻道:“好阿弟,能不能载我们一程。”
焦愁斜眼瞧他半晌,看向箫戎。
箫戎自袖中取出一艘介子飞舟,看上去只有巴掌大小,内部却能容纳百人。速度不快,但攻防一体很适合多人移动,长距离赶路也比御剑方便。
卫长松惊讶道:“莫非是失传已久的袖里乾坤?”
瑶光一脸与有荣焉道:“是焦前辈亲手绣的咒纹!”
众人仔细看去,只见寒山剑仙雪白的袖口内侧,隐约有白色暗纹闪过。针线与衣料材质相同,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自然也无从模仿。
卫长松整个人都酸了,“阿弟,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刺绣。”
焦愁笑道:“你不知道的多了。”
卫长松渴望道:“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绣一个。”
焦愁沉吟片刻,认真道:“等你飞升的时候。”
卫长松:“……”你也太记仇了叭!
箫戎催动飞舟带上所有人,两位天一门长老虽然面色不虞,也没拒绝这份好意。
最近这半年,天一门可说是祸事连连
先是二公子离家出走,门主大发雷霆。然后是二公子重伤濒死,门主差点走火入魔。他们好不容易搞清楚事情经过,又被二公子的身份惊了一下。
——这是何等孽缘啊?!
守着半死不活的焦忘忧,诸位长老险些愁秃了头,生怕重演当年衍圣真君的惨剧。还没商讨出个结果,寒山剑仙就上门抢人了,抢完人又来抢灯!
土匪行径!
岂有此理!
现在外面谣言满天飞,好些人都等着看天一门的笑话,等着墙倒众人推,也来分一杯羹。这次厚着脸皮搭上燕山剑宗的顺风船,主要是做给别人看的,证明两大宗门并无嫌隙,免得宵小之徒背后算计。
…………
到了奇珍阁,天一门众人礼貌告辞,燕山剑宗客气还礼,一切都很和谐。唯有卫家“兄弟”戏精上身,做哥哥的一步三回头,做弟弟的郎心似铁,演了一场并不感人的洒泪而别。
进入奇珍阁内部,竟比凡间宫廷还要富丽堂皇。
五步一楼台,十步一绝景,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各种不合时宜的奇花异草争奇斗艳,随便一眼皆可入画。
焦愁皱眉道:“这里到处都是阵法。”
箫戎问道:“可有不妥。”
焦愁摇了摇头,“一时说不好。”又对身后众人道,“你们没事别乱走,玉佩都随身携带,迷路了也别瞎跑,尤其不要碰这里的奇花异草。”
小剑修们点头如捣蒜,摸摸焦前辈特质的防身玉佩,安全感倍增。
平时只是普普通通的玉佩,一旦用灵气催动,就会变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燕子。自带求救示警寻踪防御撒娇卖萌等属性,燕山剑宗人手一个,明若真君用了都说好!
引路的侍从笑道:“小公子放心,只要客人们随身携带路引,轻易是不会迷路的。”
焦愁笑笑没接话。
轻易不迷路,那不轻易呢?
在自家仙府布置防御阵很正常,布置幻阵迷阵也说得过去,暗藏杀阵就过分了吧?稍有不慎非死即伤可不是开玩笑的,既然这么怕人乱闯,何必广发请帖邀遍仙门?
这奇珍阁几乎把“我有问题”四个字写在匾额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