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女人送给你的定情信物?给我看看。”手灵活地探进去又把它扯出来。
“去把你脸上的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洗掉。”知道再抢过来仍是要被她拉出来的,端木朝华索性正襟危坐,也不管她在乱动些什么。只是懒得回眼看她,这样和顶着另一张脸的阮千千亲昵,让他如芒刺在背一般的不舒服。
“不要,皇上,昨儿个您还说心里只有臣妾一人,今天就翻脸不认了吗?不是说皇上说的话是金口玉言吗?臣妾不依,皇上一定要给臣妾个交代,不然今天只好让皇上在地上将就一晚了。”
她一口一个皇上,端木朝华的表情越是古怪她玩得越是带劲,对着他的脖子一口一口吹气。
忍无可忍之下,端木朝华捏住她的腕子,皮笑肉不笑地凑过去嗅她颈间的香味,说,“爱妃今天兴致格外好,朕总不能教你扫兴。只怕明日早朝要废了,到时候满朝群臣恐要说你是妖妃,朕当怎么处理才好?”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等天亮了再想,皇上忧虑太重可不好。”说着勾住端木朝华的脖子,将人整个带入芙蓉帐中。
端木朝华颇有些头痛地俯视着身下一副将要承欢的娇媚模样的人,牙痒痒却又不能真把她正法,况且那眼中哪里是宝云,分明是阮千千不怕死的捣蛋。
二人这般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只等外间的香都燃尽了,帘幕外的水声也停了,端木朝华的胳膊也酸了,才叹出一口气,无奈地低身在她眼皮上亲了亲。
“你赢了,可以还给我了吧。”
“还给你什么?”
嘴唇辗转到了玉白的耳背后,在颈后微红的肌肤上摩挲片刻,端木朝华说,“藏了我的女人,还想不认账吗?”
阮千千猛地按着耳朵跳起来,“不玩了。”
“怎么?”
“你咬我!”忿忿不平地瞪着他,耳垂上忽被咬了一口,虽然不重,但耳根子整个都又红又烫起来。
“既然是我的,难道我咬不得?”端木朝华好笑地看着她,两只耳朵都红了,面色却仍然是白的,于是伸手捧住她的脸,对上那一双慌乱如同被箭惊了的兔子眼儿一般的眸子,狡猾地笑起来,“还是……只这处咬不得?”
心慌意乱之间,面上忽然一凉,是端木朝华瞅准了她腮下粉红起来的皮肤与白色的交界处,稍一用力就扯下她面上附着的薄薄一张皮。
阮千千慌忙去抢那面皮,端木朝华也不与她计较,偏她嘴巴上还不饶地念叨,“你小心点,扯坏了就不好办了。”
“坏了赔给你就是。”
“这是从东夷带回来的,使再多银子都买不到,这关头上还要回去一趟不成。要真扯坏了,我就给师兄写信,让师兄带一个过来。”欢欢喜喜地说着,阮千千翻身下床从格架上取下一个紫檀木盒子,小心地收了,又取出摆在一处的药瓶,倒出两滴来和着茶水吞了。清了清嗓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腰上却忽然一紧,反应过来已经回到了床上,瞪大眼瞧着的,正是端木朝华俯看着她的脸,且面色,似乎不是很善。
“如今守着京城四门的都是暗卫里见过你师兄的,你可知为何?”
“……”阮千千眨眨眼老实回答,“……不是很明白。”
“因为朕下旨,若见到林少庭到京都,就地拿下送到田冲府上好好款待……”端木朝华放低了声音,抬臂打落了帐上的金钩,“他再没有机会带你离开了。”
一番笑闹以后,终于声渐不闻,听着端木朝华平静的鼻息,手指描摹着他的轮廓,好像一池春水涨满了心湖,将身子蜷起来躲进他怀里,这一觉,阮千千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日本要赶在端木朝华下朝前赶去洛秀林的别院,计划是这样的,宝云扮作小厮领轿子过去,阮千千扮作宝云的模样,拿阮千千手上的白玉凤牌令出宫门。
不料被个眼生的宫侍在云华殿前拦住了阮千千,此刻的阮千千已经是宝云的模样,宫侍拦她就拦得更是理直气壮。
“现在阮姑娘已经回来了,我不能再待在宫中,田大人,我的事你也知道一二的,难道让我安分呆在宫中坐等蛊毒发作吗?”
“皇上一天不让宝姑娘出宫,宫里就一天有宝姑娘的容身之处,再说奴才们一直把宝姑娘当做主子伺候,现在虽没有册封,但保不齐某天皇上想通了就有了位分。”青衣宫侍板着脸,忽看见了谁,猛地矮身跪下,“皇上……”
“诶……”掉转头,阮千千干笑对着脸色不是很好的端木朝华说,“今天这朝下得挺早啊……”
“朝上的事都没有眼前的这件来得重要,所以让他们退下了。”
“呵呵……”
“你,对,宝姑娘,跟朕来一下,朕有事想问你。”端木朝华留个背影径直走入门中。
“宝姑娘还不快去,阮姑娘虽回来了,皇上却也没忘怀云主子啊。”宫侍拿胳膊碰了碰“宝姑娘”,见她犹犹豫豫终于跟进去,撇撇嘴道,“传闻没准是真的,阮姑娘原是抢了云主子的地界吧,看来日后也怠慢不得这位……”摇摇头转到一丛翠绿的桂树叶子后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