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下下策。”
在几人商量了几个营救方案之后,连承兑便率先出了茅草屋,但是他没有离开,他在等祝谷笙出来。
“无双,怀孕了么?”
“已经四个多月了,你的种。”
看着如此直接的祝谷笙,连承兑的眼角不禁抽了抽,亏了他刚才还在脑子里过了那么多遍,该怎么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连将军,你愿意放弃将军之位,愿意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去和无双浪迹天涯么。”
“我愿意。这将军本来是应该带兵打仗去驰骋边疆的,你看我有什么将军的样子么,分明就是一个摆设,不过就是徒有虚名罢了,有什么放弃不得的。”
“这次如果要真走了下下策,你和无双估计就会成为真正的罪人,你也不在意。”
“这又如何,不过是需要躲躲藏藏,而且以无双的性子,太过平淡的生活,她也过不下去吧,正好这些人可以添点乐子。但是,大舅哥啊,你又如何确定无双会和我走呢?”
祝谷笙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靠当事人来拆穿的好,他和祝无双即是同胞,两个人的心灵相通,祝无双的想法他又怎么会看不破呢。
小皇帝碍于悠悠众口,不得不将祝无双之事延后了几天,但是这京中沸沸扬扬说的都是祝无双之事,甚至这原来九安镇的居民,在听说祝无双出事之后,都也涌到了京城来,四处说着这祝无双如何如何的公正,如何善良,如何爱民。
但是即使祝无双的师父亲自出阵也没有压住小皇帝那颗想要治祝无双罪的心,而且祝无双的行为在那些儒学大家的眼里看来确实是有失体统。这说好了辩论倒有了几分几个老人一起过来闲聊的姿势。
最终,在师父的力争下,祝无双被判在次日斩首。他们的计划按照规定的方向走着,因为这劫法场比劫狱来的容易多了。
在暴风雨来的前一夜,往往都是十分宁静的。在黑夜笼罩下的京都,十分的安静,却又有暗流涌动。
祝无双透过天牢的小窗看向了外面的夜空,她知道一切快要结束了。今天白天的时候,她还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今天至少就被移到了这地上的牢狱之中了。也许是害怕有人劫狱,也许是可怜她就剩最后一个晚上了。
她四处打量着这间牢房,或者说她打量的是周围牢房里的犯人,也许是苦中作乐,她想要在这些人中找出来自己熟悉的脸,但是这里的人都是蓬头垢面,哪还看得出来本来的模样。
“姑娘,你年纪轻轻怎么被关进来了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让祝无双转过了头,看向旁边披头散发的老人。
“大爷,您如此年迈,不是照样也被抓进来了么。”
“世事无常啊,老朽就是相帮女儿讨一个公道但是不知怎么就落得如此下场了。”
大爷可能是许久没有遇到过可以说话的人,就在这牢狱之中一股脑的和祝无双倾诉,说她的女儿是如何的乖巧懂事,但是命运待她不公平,竟然被恶人玷污,最后自尽,她想要为女儿讨回公道,但是却被关在了这大牢之中,一关就是五六年。
祝无双也听得很认真,因为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在听别人讲自己的故事了。两人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讲了一夜,当清晨的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祝无双和大爷告了辞,大爷满心惊愕,明明才找到了一个说话人,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