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
王永兴狠狠一巴掌抽了过来，把苏杭抽了个趔趄。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耳光，苏杭头脑一阵嗡鸣，半边脸已经麻了，一阵腥甜在口中蔓延开来。
“草！”苏杭抬手抹了一把嘴角渗出来的血，咬牙瞪着王永兴，恨不得扑上去给他一拳。可是想了想胡小春，又生生把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压制了下去，几乎要憋出内伤来。
演出还没开始，大厅并不喧哗，只有舒缓的音乐声。这一声脏话，顺顺利利地传到了两位主人耳朵里。
“你刚才说什么？”王永兴一瞪眼，看见苏杭眸子里射出的阴寒之光，面色一惊。
龙昭，自然也看清了苏杭那张脸。只是寒凉如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对上龙昭的目光，苏杭这才想起来他是谁，目光猛然一抖，连忙避开，闷声收拾起桌上的残局，掩饰着自己的窘迫。
王永兴顾不上继续教训他，连忙抽了纸巾去擦龙昭的手机。一边儿擦一边儿致歉：
“新来的没什么眼力见儿，对不住，对不住啊！那什么，我马上派人买一部新的回来！”王永兴说着掏出了手机。
草！多大点儿事儿！不就手机湿了吗，又没坏！用不用这么矫情！
苏杭一边擦桌子一边咬牙切齿地腹诽着。
“还不跟客人道歉？！”王永兴踢了他一脚。
苏杭攥紧了手里的抹布，努力的压制下即将爆发的怒火，紧绷的面色，紧抿的唇线，无不透露出他的忍耐与克制。空气，变得紧张起来。龙昭打开手臂仰身倚在靠背上，抬起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饶有兴趣地望着苏杭的表情变化。一股莫名的快感在他心头细细散开，比那VIP区的游戏，更令他兴致盎然。
局面僵持着，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人家龙大少爷难得赏脸来大厅视察视察工作，碰这么一鼻子灰算怎么回事？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王字招牌，王永兴可不能让它就这么砸在一个兼职服务员手里，还没等他开骂，却听见龙昭率先开了金口：
“你不是最崇尚道歉那套吗？轮到你自己了，怎么怂了？”
这话让王永兴听得云里雾里，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苏杭语气不善地回敬道：“我是打算道歉来着，你们给我机会了吗？那么着急讨了回去，算起来好像是我吃亏多些，谁跟我道歉？”
这严密的逻辑惹来龙昭一阵大笑。这反常的举动，惊得王永兴一脸懵逼，反应过来以后厉声骂道:
“还敢顶嘴？买手机的钱从你工资里扣！没用的东西，明天就给老子滚蛋！”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苏杭都认了，可扣工资这事儿，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那位大老板用的手机，苏杭见都没见过，估计是什么限量版。这要是让他赔，还不得把所有工资搭进去？合着他累死累活一个月，是免费给人做奴才来了？
苏杭终于忍不住了，反驳道：“手机又没坏，为什么要扣我工资？”
王永兴压着怒火呵斥道：“对这位爷来说，脏了跟坏了没有区别。你自己手脚不利索怪谁去？酒是我洒的？去把你经理叫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脑子进水的，派你这种不长眼的东西过来！”
提到叫经理，苏杭又慌了。自己损失点儿钱是小事，这要是连累胡小春丢了工作，罪过就大了。苏杭咬着嘴唇，有些不知所措。情急之下，只好向龙昭求救，忖度着他或许看在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份儿上，帮自己一把。可是想想人家凭什么帮自己？自己给过他好脸儿吗？人啊，真不能做一点儿恶事，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报应在哪儿等着你。
龙昭自然接收到了苏杭的求救信号，不紧不慢的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行了，这儿不是里面，别把人吓坏了。”淡淡一句言语，随着烟雾吐了出来。男人冷漠俊逸的脸，在袅袅青烟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