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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2 / 2)


今天就是她叔叔的生日,要早些过去。

那个小区倒是离她学校不太远,陶梓一个人坐在楼下的长椅上等了很久很久,快5点的时候才远远的见到了父母。

陶梓一下子站了起来。

爸爸妈妈互相扶着,从不远处的大门走了过来,眉目之间的模样和陶梓记忆里一样,只是看上去苍老了许多……爸爸原本乌黑的头发都有些花白了,妈妈身上还穿着从前的旧衣,原本的长发也剪成了短的,用皮筋扎了很小的揪,被风一吹,就有细碎的头发飘了起来。

妈妈,爸爸……

陶梓捂住了嘴。

妈妈以前最宝贝自己的头发,虽然上了年纪,可仍不愿意剪短头发,她老是说,才不要像楼下的大妈们都烫成一小个一小个的卷儿,陶梓还老是笑话她,说,妈妈,你现在的发量实在不适合留长头发啦,以后你就摸一摸我的头发不就好了吗?

陶梓从来不知道,她的爸爸永远挺直的背脊,也会弯成这副模样……他的眼里有些浑浊,下巴上的胡子虽然刮了,可还是余了不少的胡渣,不知不觉中,脸上多了这么多的皱纹……

“妈,爸……”陶梓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声,随后她慌乱的捂住了嘴,撇过头去,躲在了树后。

陶爸陶妈就这样从她身边走过了。

没有声音,两人一句话都没说,沉默的上了楼。

陶梓再也忍不住,蹲了下来,抱头痛哭。

她妈妈的话是最多的,这样一路走来,怎么可能一句话都不说呢……爸爸老是笑呵呵的脸去哪了……

*

陶梓还是坐在了那张长椅上,脸上的眼泪干了湿,湿了又干,就这样从白天坐到了晚上。

陶妈和陶爸两人下来以后,陶梓就跟在了后面。

不远不近的跟着,出小区,过马路,左转,左转,又进了一个小区……然后陶梓就停在了一栋楼下面。

她抬头望着,心里默数着光亮,1,2,3,4,5……5楼……

陶梓苦笑了一声,怎么还住这样高,都搬家了也不知道选一个低一些的楼层,将来要是老了,爬不动了,可怎么办?

他们总是记不住每次回家都要抱怨的话……

*

陶梓并没有上去。

她只是觉得这种时候,没有资格回家。

也许好好说说以前的事,爸妈真的能相信,就算她换了一张脸又怎样,父母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可她不会回去。

沈艺都没有回家,自己又凭什么?

凭什么能见父母,凭什么能过安稳日子,凭什么能幸福?

*

也好,不算白来一趟。

至少知道他们住在哪了,也许自己还能时不时的过来偷偷看看他们。

陶梓一个人站在夜色里,抿着嘴,快步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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