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弟弟出事,父母才来姜家求她,那这一次呢?
难道姜家人又害她娘家了?
温如意心头不安,赶紧让人把父母请进来。
这一次,父母脸上并无焦虑神色,反而透着一股欣喜,让温如意有点摸不着头脑。
“父亲,弟弟怎么样,家里没其他事情吧?”
温如意一边让青玉上茶水点心,一边问。
温父摇头,“如意啊,家里的事情你放心,你弟弟也很好。”
“是啊,你弟弟这次,也是因祸得福了呢。”继母脸上藏不住的喜色。
温如意纳闷的同时,心里也有种不好的感觉,“因祸得福?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继母无视了温父阻止的目光,迫不及待开口,“之前你弟弟入狱,是不小心得罪了周知府的公子,后来象山知县把你弟弟放出来后,又亲自来向我们道歉,说是自己没搞清楚状况,让你弟弟受委屈了,我们当时还受宠若惊呢。”
“……”温如意一听,就知道不对劲。象山知县是在周知府的授意下把弟弟关起来的。而后甄凡语斡旋,象山知县不得不放了弟弟,必然得罪了周知府。
这种情况下,他恼怒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拉下面子,去给弟弟道歉?
继母继续炫耀,“不仅是象山知县,后面周知府夫人派人接我们进府,说是请我们赴宴,给你弟弟压惊呢。”
“……周夫人说了什么?”
温如意脸色不好,周家陷害弟弟不成,一定又更可怕的阴谋。难怪这几日姜老夫人和姜云成都不动声色的,原来是闷声搞大事情去了。
继母还想说,被温父拉住,“如意,你弟弟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天生愚笨,跟我学做生意不成,读书也不成。好不容易托关系安排他去医馆当学徒,他学了两年,还是个学徒,一点长进都没有。以后咱们温家是要靠你弟弟开门立户的呀,他这么一无是处,我真的着急。”
“……弟弟年纪还小,父亲不必太担心。”温如意心里有了个大概。
“不小了,都十六了,别人这个年纪,都成家立业了!你弟弟这样,媒婆来说的都是什么女孩子啊。这次幸好周夫人给我们指了一条路。”
温如意冷冷看向继母,“不知道周夫人的路,是什么路?”
“……”继母被温如意看得心虚,“如意啊,女婿和周小姐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总让周小姐不进门,也不好。你也得大度一点。”
“父亲,我没有不让周小姐进门。”温如意不理睬继母,看向温父,“所以父亲是打算为了弟弟的前途,不顾我的死活了?”
心寒而已,温如意本不想在意,只是眼中发酸。
前世何尝不是这样,她被冤枉降为妾,娘家嫌她丢人,而后十年,竟然从不探望,任由她病死在偏院。
父亲只看到自身利益,又受继母蛊惑,只在意弟弟,何尝管过她的死活?
如今为了弟弟的出路,竟然做周夫人的说客!
温父的话还没说出,就被温如意堵死,他有些恼羞成怒,“怎么的是不顾你死活,不过是让周小姐进门而已。”
“只是让她进门这么简单吗?若是这样,周夫人也不必去找你们!”温如意冷笑。
“……那周小姐身为周知府小姐,若是入门为妾,说不过去呀。”继母支支吾吾的说。
“她不肯为妾,那我这个正妻就肯?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若是她为正妻,我是什么?”
温父和继母没想到温如意这么强硬,甚至当面对抗父母,更是恼了。
“如意,父亲难道想让你做妾?可现在你既然生不出孩子了,你留在这个正妻的名分,又有什么用?”
“所以还不如不要正妻,去当人人可欺的妾,给弟弟博一个前途是吧?”
“如意!”温父恼火的站了起来,“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姜家好!你在姜家没有孩子,便没有依靠。若是你弟弟谋得一官半职,日后即便你为妾,也有依靠啊!”
依靠?
她日她为人人可欺辱的妾,周小姐为正妻。弟弟也不过周知府随意安排的一个小官职,她若是委屈,找弟弟诉说,弟弟能帮上忙?
能依靠的,不过是父母自己而已。他们有了当官的儿子,比女儿做一个不能帮忙的知县夫人,总归是强些。
“父亲,先前你来求过我多次,想要老爷给你点门路,做点大生意。我不同意,是因为老爷之前刚刚为官,根基不稳。我也不想让老爷走上歧路。并非女儿不想帮你们,这几年,我送回家的银子衣物,也不少吧?”
“……你提这个干什么?现在主要是你弟弟的事情,以后有你弟弟,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女儿想说,女儿从没有不管娘家,如今,父亲却为了弟弟,不顾女儿的处境。让女儿心寒。”
说出这句话,温如意心中郁闷一扫而空。何必隐忍,何必委曲成全,反正父母也不会体谅她的。
既然如此,那么她又何必牺牲自己保全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