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岸肃容走出时恋所住的小区,打了车直接去了警队。
周锐正忙得焦头烂额,听到杨岸找他,用力把嘴里的烟头呸出来,不耐烦地摆摆手:“他来干嘛?不见!”
警员出去传话后又回来,神情也有几分怀疑道:“周队,他说,他有把握能找到王嘉安。”
“什么?”周锐神情一凝,“叫他进来。”
杨岸被请到隔壁办公室里,水还没喝一口,虚掩的办公室大门就被周锐一把推开。他几步走到杨岸对面,大马金刀坐下来,一双眼睛似猛禽锁定猎物般直勾勾盯着他:“你知道王嘉安在哪?”
杨岸徐徐回望,目光的力量丝毫不输周锐,属于同类的气质令他不由瞳孔一缩。
杨岸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看着手中的水杯道:“我不知道。但我能告诉你谁知道。”
周锐很快从那一眼中回过神来,皱眉问:“谁?”
“凌刀。”
世上的人,大多数还是遵纪守法的,可总有那么一些人,不愿意走阳关大道。他们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思维混乱而邪恶,是社会的毒瘤。
锦绣市里就有那么几号人。
周锐得了名字,转头让人去查去请,却丝毫没有放过杨岸的意思,扣住他,要他解释。
杨岸知道他不得个答案不会善罢甘休,便简单向他陈述了他们的情况。
和现在城市边缘扩大后的四个城区不同,二十年前,锦绣市主要分为东、西两个城区。
王嘉安原本是本市的一个有名的地痞,当时他和最得力的手下蔡立坤一起控制着整个锦绣市的地下势力。
王嘉安没儿子,蔡立坤一直觉得大哥的地位迟早是自己的,孰料十年前从底下杀出来一个人,年轻肯干,脑子也灵,非常得王嘉安器重,眼看就要取蔡立坤而代之。
蔡立坤为了夺权,接了外面的路子,引了王嘉安走了贩毒这条不归路,在本市很是搅风搅雨了一阵。
新人却在此时倒戈相向,向有关部门举报,他们所在的帮派蓝鹰直接被警察一锅烩了。
王嘉安和蔡立坤却趁乱带了一波手下逃往边镜。
这个新人,就是凌刀。
凌刀因为以前犯的事小,多为打架斗殴,情节轻,又有举报的大功,改邪归正后,做了正经生意。
都闹成这样了,肯定和那边断了联系。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现在还在王嘉安的组织里干,充其量也就是个马仔里比较出挑的人,能有什么用。
周锐有几分失望。
既然改了正途,那么人就极好找,半小时后,凌刀被引进了此间办公室。
三人刚一碰面,领着凌刀进来的警察便全身一凛。
周锐自不必说,一身正气,活像一杆随时能开向犯罪分子的枪。本以为他的气势已属惊人,无人能比,谁料另二位竟是完全不输。
杨岸的悍勇之气被小心藏在不起眼的黑色鲨皮鞘之下,只消露出一点,就令人心生胆寒,似一柄淬火的利剑。
而凌刀,则更像是一把尚没有任何束缚的,刚从风雨里来去过一遭的,雪亮的飞刀。
同类总是互相欣赏又暗自提防。
周锐睇了凌刀几眼,开始问正事。
“妈问你话呢!”
余晶又叫了声不知道几次走神的女儿。
时恋刚把头发吹了七成干,正在往上抹免洗护发素,抹几把,顿一下,抹了半天没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