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晶见她有心事,便问她怎么了,谁料她呆呆的,竟像是完全没听见,不由加大音量,还用手拍了女儿肩头一下。
时恋惊跳起来:“啊?妈,你刚才说什么?”
余晶眉头紧锁,往书房的方向瞄了眼,凑近了用气声小声说:“他欺负你?”
“?”
时恋眨眨眼,不明白怎么话题拐到这方向上去了,刚才不是在问她晚上吃的什么,有没有吃饱,要不要吃点心吗?
余晶使了个眼色:他!杨岸!
哦哦。时恋明了,忙摇头:“没有,不是这事。”
余晶将信将疑:“真的?你别骗妈妈。”
要说有事么,倒真有一件。
时恋犹豫一瞬,尽量不经意地问:“哎,妈,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人曾经做过影响名声的事,那……”
她怕上来就说杨岸曾经进过监狱的事说出来,会遭到彻底而激烈的反弹,于是只能含糊其辞。
余晶凝神看了她半晌,见她咬了唇不往下说了,眉头的疙瘩结得跟龙眼般大。
“影响名声?乱搞男女关系?”
她想到女儿曾说过杨岸是在外面工作了几年才回来的,第一个念头就往这个方向奔去。
年轻男人在外面,又是跑业务的,心猿意马是常有的事,就看他是只搞过一两个相好呢,还是嫖。
时恋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是……打架,什么的。”杨岸含糊和她解释过,手伤是和人起了冲突。
余晶眉头微松,却仍然结在一起:“打架也要看程度的。年轻人一时冲动,打得不重,情有可愿的话,只要不再犯,都可以原谅。谁没犯过错呢?可若是性格不好,好勇斗狠,拿施展暴力当家常便饭,那就两说了。”
时恋想到杨岸除了手伤,还有曾经进宫的经历,换做哪一对父母,都不会把杨岸当做佳偶,不免心中一凛。
余晶看着女儿仍然愁眉不展的神色,心下一咯噔。
“依妹。”她不自觉地切换成了本地方言,“你从小就很有主意,看着和软,其实心思最正,认准的事轻易不会改。我知道你等到杨岸不容易,可是人生经不得行差踏错,真有自己解决不了的大事,还希望你多跟爸妈商量,我们总不会害你。”
时恋闻言,感动不已,俯身抱住母亲,撒娇般摇了摇。
余晶的神色却极凝重。
她思前想后,还是在睡前跟丈夫把自己所知道的,女儿和杨岸的事都交待了清楚。
老夫妻二人躺在床上,都若有所思。
时恋小时候就很乖巧听话,努力念书,也不曾有过多少出格的行为,一直很省心。
她和杨岸的事,还是在高考过后的那天爆出来的。
那天考完试,时恋一脸兴奋地说要去找同学玩。试都考完了,余下的只有等成绩,他们看孩子前段时间憋得厉害,整整一年都没怎么上过街,便也想让她出去放松放松。
可没等他们在家把饭吃完,女儿就一脸沮丧地回来了。
夫妻二人问了好久,才从她嘴里问出一句:没找到人。
后来的几天,时恋天天都出去,却总是不见笑脸。再后来,时恋对找杨岸的事就淡了,夫妻二人以为这件事过去了,年少的悸动么,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却没想到她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一等就是十年。
十年过去了,一个孩子都能长成了,杨岸到底做过什么?
时维安慰妻子:“我去查查看。”他是在政府部门上班的,能有些便利。虽说这样对杨岸不太礼貌,但他们只有一个女儿,为了女儿,只能对杨岸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