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稳稳向前走着,清溪头上的红翡垂珠步摇轻轻摇曳,散发着晶莹润泽的光芒,“真是多亏了你,我才有幸能去伯爷府上一看。”
陆经晨看着她温柔一笑,“成安伯不到而立之年,就已功勋显赫,颇受圣上重视,真乃人中豪杰,令人佩服。”
陆经晨皱着小鼻子,“你也不差,你要是那等王侯将相,肯定更令人钦佩。”
陆经晨拉过她的小手,轻轻摩挲,对她的称赞很满意,“既然你这么看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又走了一刻钟,马车缓缓停下,成安伯府豪放大气,门上的牌匾便是当今圣上亲笔题词,真是莫大荣耀。
沿着长长的走廊,又走了好久,陆经晨早在门口时便同她分开,此时丫鬟引着她来到内院,伯府可真大啊!
屋子上座的那位夫人,腰背修长,石榴红金丝罗裙,高高的堕马髻,一只白玉步摇插在其中,小巧耳垂上面挂着玉兰花珍珠耳垂,眉眼间蕴着风情,虽无太多装饰,可却移不开眼。
清溪心中感叹,可真是个美人,面上不显,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上前行礼,“拜见伯爷夫人,小女杜家清溪。”
慕兰儿轻轻抬手,“快上座,以往觉得自己还算年轻,可今日看见你这娇花似的女子,才知道自己老了,清溪姑娘与陆探花倒是相宜。”
清溪微微一笑,“多谢夫人称赞,只是夫人不知,我这看您一眼,到现在都移不开眼,您就是那人比花娇。”
慕兰儿笑容加深,似是很满意她的话语。
屋子中还有其他几位小姐,一时间热闹起来,大家吃茶赏花。
成安伯府上的糕点精致小巧,软糯的白玉糕,松软细棉的松子黄千糕,带着奶香的牛乳糕,还有那花朵般的海棠糕,琥珀色的外衣,一盘七个,摆成海棠花的样子。
等吃腻了,再喝一口珍珠玫瑰汤圆,可真是美味。
清溪美滋滋吃起来,听说这可是宫里的厨子做的,好不容易来一次,可要好好吃个够。
慕兰儿一直注意这下首的动静,看着清溪倒是笑了,“看来杜小姐很是喜欢我们府上的吃食,连我看着,也比以往多吃了一些。”
清溪擦拭嘴角,抬头冲她一笑,“让夫人见笑了,实在是从来未吃过如此精致的点心,不免有些忘形。”
慕兰儿摆摆手,“没关系,杜小姐爱吃,等回去的时候带上几匣,还有这糕点的方子也一并在里面。”
清溪受宠若惊,赶快行礼,“多谢夫人。”
正说着话,外面进来一个婆子,在慕兰儿身旁轻声几句。
“不好意思,府上来了客人,大家随意,我去去就来。”慕兰儿微笑告辞,出了房门。
慕兰儿一走,原先还算热闹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毕竟是在别人府中做客,万事都要小心谨慎。
又过了一刻钟,原先通话的那个婆子进来,“各位小姐,夫人见完客后身体不适,刚刚喝药睡下,还请各位小姐随意,夫人说府上的朱槿花看的正盛,各位小姐可以前去一看。”
等那婆子出去了了,在屋子里闷了许久的众人,这才去到花园。
朱槿花娇艳似火,满园子都是,很少有其他品种的花枝,整个花园好似笼罩在红色的花海里面,在清风吹拂下,摇曳着阵阵波纹,特别是在太阳的照射下,红的似血。
清溪蹲下来,理了理被风刮散的如云乌发,低头凑近,朱槿花代表的含义并不吉祥,很少有人会养这种花,慕夫人也是奇特。
身边随行的丫鬟在为她们讲解花的来历,“我家夫人自幼便爱朱槿,后来与伯爷定亲后,伯爷专门种了一园子朱槿,只为讨夫人开心。”
众人纷纷赞叹,成安伯夫妻恩爱非常,令人羡慕。
那个丫鬟接着开口,“夫人最擅花艺,园子里的朱槿,锄地、施肥和修剪,都是夫人一手照料的。”
听到这儿,其他人惊讶,连清溪也很是震惊,毕竟爱花之心,人皆有之,但是事事亲为,极为少数。看着这满园灿烂的朱槿,便可知慕夫人有多用心。
“我们夫人最爱这花,平日除了她自己,就连伯爷也很少能进入这朱槿花园中。今日夫人惶恐自己招待不周,没能让各位小姐尽兴,特意让你们来观看。”
旁人立即应和,“这是我们的荣幸,感谢夫人。听闻夫人生病很是担忧,不知慕夫人现在如何?”
那个丫鬟站的端直,风吹乱了她的发髻和衣衫并不急着整理,仍是恭敬开口,“各位小姐不必太过忧心,夫人这几年来身体一直不太好,每日汤药不离口,最近已快痊愈。但身子骨不能吹风,今日本就忙碌,又不小心吹了风,有些头痛,喝药发了汗就好了。”
看了花,今日外面风大,那丫鬟又带着她们去往别处。
清溪落后几步,脚上爬了一只蟋蟀,便蹲下来拨弄绣鞋上的东西。
她刚要起身,蹲的时间久了,腿有些微麻,无奈坐在地上的草丛休息。
突然,透过那重重叠叠的花叶,她隐约看到一个婆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