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那是懒得理我,现在……反正这次不一样!”杉萸听了什么宠不宠爱的话,心里更烦躁了,“算了算了,这事说不清楚了!”
杉萸转身又走,愿晴赶紧跟上,一脸困惑:公主这是怎么了?
她都走这么快了还不能将阮陵爵那张脸从脑海中甩出去,日了狗了!不想还不觉得,一想起来就没完没了。所以为什么要抱她,为什么要凑这么近,为什么要护着她,事事为她着想,还因为她去找别人麻烦!还有,为什么长得帅,还体贴,笑起来简直引人犯罪!
杉萸一时不察,迎面撞上一人,篮里蔬果落一地。她俯身去捡,连声道歉,抬眼看却是一如水做的绝妙佳人。年龄看着比她虚长几岁,举止文雅,浑身却透着股饱经沧桑的成熟感。
她穿的并不华贵,却也不是普通人家的衣着,为什么她竟觉得有些眼熟?
佳人先是一愣,继而轻笑着关切道:“姑娘可是无碍?”
“无碍无碍,是在下唐突了。”杉萸对这种有教养、长得又好的女子毫无抵抗力,心中的好感度直线飙升,只是这衣服是真的眼熟……
“咦,我明明是男子打扮。”
“那姑娘的着装技术可要再精进了。”她笑着,点头示意后款款向着杉萸方才经过的风雅楼而去。
杉萸这才恍然,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风雅楼名牌的装束。想她混迹勾栏院的那些年,最好奇的便是这风雅楼了。风雅楼中的女子皆是品性贞烈,才华横溢,虽做的都是服侍人的活,却个个卖艺不卖身,有不少世家公子吃这一套。
原来的洛杉萸是看不上这些人的,觉得她们都是假清高,故即使好奇,流连的都是正正经经的勾栏院,风雅楼却是鲜少踏入。而如今的杉萸,却是对它有了强烈的窥探欲望。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地儿确实风雅。琴音缭绕,沉香绵绵,清心静气,时光缱绻。大堂里人人低声细语,各自专注着自己的雅事,对弈的对弈,画画的画画,颇像升级版的图书馆。而楼上厢房是供人进食谈天之处,隔音效果良好,不用担心扰着他人。
这安安静静的,从外面看来,她一直以为这儿经营不善,不料却是完全想岔了。
杉萸索性定了间厢房大吃大喝起来,这风雅楼不仅环境雅致,就连吃食也是清淡可口。
用完膳后,她闲来无事,四处逛逛。走到二楼某一拐角处,却听两婢子在那窃窃私语。
“谢姑娘又去顾姑娘房里闹了,说是顾姑娘拿了她的翡翠簪子和碧玉手镯,结果真的在顾姑娘的妆奁盒中找到了。”“怎么会,顾姑娘平日里看起来最是良善,如何会做此事?倒是谢姑娘,一直不满顾姑娘头牌的称号,总是寻衅滋事。”
“这风雅楼里谁不嫉妒顾姑娘,长得不错还得贵人青睐,揽走了楼里大半姑娘的活计。心里不平衡了,自是要找罪魁祸首撒撒气的。”
“江管事不是一直护着顾姑娘,怎会仍有人去找不自在?”
“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前几日,有贵人有意纳了顾姑娘,却被顾姑娘严辞拒绝了,惹得江管事发了好一通怒。好说歹说,顾姑娘就是无动于衷,江管事现在还在气头上呢。”
“也不知道顾姑娘在想什么,年纪也不小了,再不嫁出去可就成了老姑娘,还有谁要?如今有贵人要她,她不感恩戴德地接受,还故作什么矜持。”
“你不知道,我可听说这顾姑娘早已嫁过了人,身子已经不干净了。”
“你从哪儿听来的,可不要瞎说。”
“姑娘们进来前又要让婆子验身的,其他姑娘都在一个屋子里验了,就她进了单独的一间房,可不是有猫腻么?”
“没准是顾姑娘有人关照,毕竟那种事儿也怪令人害羞的。”
“有人关照又怎会来这儿?虽然风雅楼不是勾栏院,但女子在外抛头露面总归是不好的……”
……
洛杉萸不由暗叹,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是非,即便是在如此风雅的地方。不过,这顾姑娘是谁?
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交与愿晴,吩咐了几句,屁颠屁颠地进房中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