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弦脸上泛着怒气:“不想吃就别吃。”
江雪莹连连阻止:“是我的错,越儿不喜吃青椒,是我疏忽了。越儿,这是你喜欢吃的南瓜饼。”
她一边夹南瓜饼,一边懊恼,自己怎么就夹错了。
靳越想要放下筷子的手,在看到江雪莹一脸的着急和歉疚时,又默默抬起。
一餐饭即将接近尾声,所有人都停了筷,却都没动。杉萸隐隐有种自己不该在这里的感觉。“那个,我想起来好像还有事没做,你们先聊,我走了。”
她逃也似的离开,半道中觉得不对,停下来:“他们会不会聊噬心蛊的事,我这么走了,不是白白错过?不然,回去听听?如果是什么不该知道的,大不了烂在肚子里。”
片刻后,杉萸隐着身就这么大剌剌地坐在他们中间。
江雪莹踌躇着,犹豫了会儿道:“越儿,上次说的事……”
靳弦皱眉:“娘,你又找他说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除了你这个儿子的身体,还有其他让她更关心的事么?”靳越不由冷哼,眼中却有不甘和愤怒,“噬心蛊……”
果然是噬心蛊!
“不必,想要解噬心蛊,唯一的方法就是杀死母蛊,而母蛊在覃妃手中。当初不就是她给我下的蛊,怎么会替我解。”
江雪莹急道:“不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该放下了。越儿……越儿好歹在她膝下养大,他的话她会听的。再不行,我去……我亲自去求她!”
“娘!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放下!当初虽不是您害死她的孩儿,却无法逃脱干系。她向皇上要了靳越,只不过是在报复您罢了。若她心中的仇恨这么简单就能消除,也不会在要了靳越后,再暗地里给我下蛊,令我远离朝堂,还让您终身进不了宫!”
江雪莹哑然,不死心道:“那我去求皇上,你毕竟是他的孩子,他不会不管的。”
靳弦安抚着江雪莹:“娘,您自己也不相信吧?如果要保,一开始他就可以保我,甚至维护您。可他没有,为了权利,为了覃妃母家的势力,他可以轻易妥协,你还在期望什么?”
靳弦看了眼一旁的靳越,笑得苍凉:“至于我这个弟弟,怕是巴不得我死吧?”
靳越听着母女俩的谈话,本就妒火中烧,被靳弦一激,更是口无遮拦:“谁说不是呢?你们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态度,当着我的面演什么情深意重!”
他转向江雪莹,满脸质问:“你眼中除了他这个儿子就没有别人了么?那我算什么!一个还债的工具,还是可能帮的上忙的说客?每次我来,你对我说的就是噬心蛊的事,你以为我在覃妃处过得就很好么?你从来都不曾关心我,为何还要求我去帮这个夺走我所有母爱的人!”
“靳越!”靳弦看着泪流满面,痛苦不堪的江雪莹,彻底没了一贯的风度,“你说我夺走了你所有的母爱,可我看到的,却是一年又一年她在佛前虔诚地祈祷,祈祷你能平安快乐。每年亲手为你做生辰礼物,却怕你嫌弃,但还是雷打不动地给你写信。那些礼物,平安符,堆满了她的箱柜,却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娘关心我的身体,因为她不想失去我,但她也绝没有放下你!”
杉萸听得目瞪口呆,这信息量未免太大了些!靳弦和靳越竟然是亲兄弟,江姨也还有这么一段纠葛悲伤的往事!上天果然是爱捉弄人……
靳越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良久,他道:“所以呢,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我不该生气,不该愤恨?”
江雪莹上前拉住靳越的手,眸中尽是疼惜:“越儿,对不起,是母亲没用,没有能力把你留在我身边。我没有不关心你,相反,我很爱你,爱到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想你能放下恨意,活得开心一些……”
靳越喃喃自语:“开心一些?我都不知道怎样可以让自己开心一些……”
靳弦似是平静了下来,注视着靳越:“我的确没有做到哥哥的责任,不知道你在覃妃处过的如何。若戏弄我能让你的心里好过一些,我随时奉陪。”
“呵,我很闲?放我在朝堂,闲云野鹤般生活的是谁?我就该围着你转吗?”
杉萸闻言挑眉,这口是心非的,啧啧。
靳越深吸一口气,抽回自己的手,有些颓废:“母蛊在覃妃寝殿的密室中,看守严密,甚难进入。”
江雪莹破涕为笑,再次覆上靳越的手:“越儿总算是好好和母亲说了句话呢。”
靳越眼神震动,她是真的在意他的情绪,而不是为了得到母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