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傅寒清觉得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就好像你以为你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对方分享,但到头来对方却对你十分警惕。
而且傅寒清总觉得沈沼芸跟自己是一路人,因为他从她身上找到了共鸣。
虽然他心里这么想着,但面上他却是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对于沈沼芸来说,只是一个稍微有好感的弟弟而已。
傅寒清脑海里想了很多,最后他只是小心翼翼地道:“沈姐姐,你若是有什么难受的事,其实可以告诉我的……”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将是你最忠诚的依靠。
沈沼芸疑惑地看着傅寒清,心里觉得他的话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没什么事啊。”
傅寒清对她的热情,她自然是感觉出来了,同时也觉得很奇怪。
她其实心里不是很相信来自别人无缘无故的好意和依赖,因为这世界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缘由的。
而现在她在傅寒清身上只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好,却看不到原因。或许这种好对于常人而言,如同锦上添花。
可对于她来说,如履薄冰。
因为谁都不能保证对方的善意是不是有所蓄谋。
傅寒清感觉到沈沼芸对自己的排斥,立马就察觉到自己这一举动的鲁莽,心里悔不当初。
可是他太担心了,他害怕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就找不到对自己如此好的人了……
“你们在做甚?”
低沉的嗓音像是清晨里的一声鸣笛,瞬间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沈沼芸立马看去。
清晨里的第一抹日光,缓缓地打在了季瑾延的身上,给他渡上了一层银光,像极了恰好下凡的仙君。
一身的清俊,混着满身的日光,明明近在眼前,却偏偏遥不可及。
季瑾延被日光一照,只感觉到身上一股暖意传来,然而他的心却是极冷的。
他的手握着门把上,眼神在二人之间轻轻地扫过,手上的门把忽然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响声,再看时已是粉末一层。
沈沼芸看着地上那一层渣,眨了眨眼,心里有种隐约的窃喜。
这是不是代表这高高在上的男主,终于动了那么一点点的凡心?用在了除女主之外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沈沼芸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心底里跃跃欲试。
她想计划又成功了一步!
季瑾延淡然地看着沈沼芸眼中的雀跃,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但他知道总不可能是因为见到他而起的。
然而季瑾延这次却猜错了,这雀跃确实是为他而起,不过不是他理解的那种含义罢了。
“嗯?”
见人半天都没有开口,季瑾延从鼻子里又发出一声询问。
傅寒清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面上有点怯怯的,紧张兮兮的模样有点像某种小动物,容易惹起他人的怜惜。
当然这种怜惜不包括某人。
沈沼芸:“你后退什么?”
本来他们就是在光明正大的交谈,他这么一退,便感觉气氛都有些不对劲了。
傅寒清声音颤颤的:“我……我……”
很快他便躲在了沈沼芸的背后,轻声地道:“他的眼神很恐怖,我感觉他想要吃了我一样。”
这个是事实。
傅寒清确实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但是其实他也并没有那么害怕。他只是想起以前有人在他耳边提了一句。
遇到心怡的女子,那便一哭二闹三上吊,缠也要把人缠的死死地的;若是放不下面子,或者时机不到,那你便适当示弱,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他记得很是清楚。
所以他才会如此迅速地装成害怕的模样,躲在了沈沼芸的背后。
沈沼芸拍了拍傅寒清的手,柔声安慰道:“不怕不怕。我师兄没有恶意的。”
然而当沈沼芸看到季瑾延凶恶的眼神时,还在嗓子里的话瞬间就噎住了。
季瑾延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
“过来。”
沈沼芸:???
“师兄有事?”
季瑾延静静地看着沈沼芸,眼神深邃地犹如寒潭,深不见底。
沈沼芸却生生从这眼神里面窥出了季瑾延的心情不佳。她犹豫了一会儿,冲着他摇了摇头。
叫我去我就去吗?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季瑾延眯眼,静静地看着正在安抚傅寒清的某人,忽的一笑。
犹如冬日白雪,透着一股冷意,却又有着有股远离尘嚣的纯净之美。恰似昙花一现,令人回味无穷。
季瑾延心想:果然有些人就不应该太放任。
季瑾延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沈沼芸面前,带着股只有正宫才有的气势,眉眼凌厉。
他猛地将沈沼芸拉了过来,然后身影一闪带着人躲进了房间里。
寂静的空间里,若有若无的清香轻轻拂过她的鼻尖。温热的触感像是鼓棒一样,重重地敲打着她心里那一个庞大的鼓。
重重地敲,重重的响。
她的心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在她的胸膛上狂奔,拉都拉不住。
季瑾延盯着沈沼芸,高高的眉棱下,是一双透着炽热目光的眼眸。
沈沼芸抬头,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猝然相撞,交织一处,迸发出缠绵悱恻的气息,就连空气也跟着变得黏糊糊了起来
沈沼芸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
我见他时,时间都仿佛静止,只剩下满腔的欣喜。
季瑾延将沈沼芸扣在门边上,手抵在门上,身子压在她的上方。二人隔的很近,仿佛一低头,便能碰上鼻尖。
微弱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环境着越发显眼。
季瑾延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低垂着头,侧着脸,往沈沼芸的腮边轻轻地蹭了蹭。
软绵的触感就像是粘稠的糕点一样,明明还没有吃在口中,却偏偏闻到了那股香味。
沈沼芸只感觉自己浑身“嗖”的一声,就好像被火烧了一样,难以言喻的热气浮上了脸颊。胸膛里的心跳声也是不甘示弱,疯狂地彰显着它的存在。
“扑通扑通扑通……”
沈沼芸只感觉耳边除了心跳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直到季瑾延说——
“不理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