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钧头有点疼。
青年背影先是一颤,接着小心翼翼地转身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对方散着一头漆黑如墨的发,浓眉入鬓,一双赤红的眼眸沁了分薄凉和稳重,薄唇轻抿着,一张脸不怒自威和祝拓有五分的相似。
如此大的一个魔宫,怎么就让他碰到了魔王本人。
打量完人后,沈彦钧脸色更白了,小声道:“今日魔君未在,奴是提前进来的,尚未报备。”
青年回话时,浑身都在颤抖,看起来是怕极了人。
如果没猜错,他从门口看到的那顶轿子里坐的应该就是魔王,能拥有那样法器的人,在魔界的地位和修为都不会太差,还有当时那几个手下着急着开门的样子,魔界能被这样对待的,估计也只有魔王和他的儿子祝拓了。
而他可以确定轿子中的不会是祝拓,对方是个性子张扬的主,平时只要不是必须要特别神秘出场的活动,祝拓选的轿子绝对四面通风,生怕显不着自己,身边还要再跟上几个随从抬着。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将脸遮掩?”魔王垂眸看着青年的头顶,声音中带着探究,问题犀利。
沈彦钧一愣,单手捂着脸,眼底泛起来一丝不自信和受伤,他瘪了瘪嘴,深呼了口气后,才更小声道:“貌丑,不敢以真面相对,施以小计策自欺欺人罢了。”
说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是抖着的,带着哭腔,像是吓得又像是回忆到了悲惨往事。
青年身上的魔气不重,不像是多厉害的样子,再加上他本人尽力的将自己的气息一缩再缩,现在看着就像是一只毫无攻击性,颤抖着任人宰割的小兔子一般。
魔王瞧着他这副样子,眸光渐深,身上的魔气与威压开始外溢,“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长成什么模样。”
沈彦钧一边抖,眼泪时刻含在眼眶,一边在心中暗想,自己难道暴露了?
正在魔王伸手要抓住沈彦钧的胳膊时,青年的衣服忽然被人一拽,整个人后退了半步,“你怎么还在这里?我等你的糕点等到茶都喝完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彦钧心中一颗巨石落下,他配合的弯着腰鞠了几躬,“奴让皇子饿了,奴罪该万死。”
“呵,你还知道错了?”祝拓冷冷的瞥了人一眼,接着抬眸看着自己父亲,“我的人,我自己处置。”
他对上魔王的眸子,眉宇间露出来一抹厌烦,“你不准碰。”
“心上人?”魔王瞧着自己儿子的神情,突然笑了,调侃道。
祝拓微皱了下眉,下一瞬便感受到一抹刺骨的视线扫到了自己背后,他扬了扬眉,挺直了腰板,“能不能别见个人就心上人?你院子里的那些还不够?”
“不够,”魔王回答的也很是干脆,他略加留恋的看了眼沈彦钧,将自己被勾起的兴致压了下去,“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身边有个人了,到现在你的手还没碰过人吧?”
祝拓一听到自己父亲开始提这事,满脸都是排斥,“碰没碰关你屁事,想传宗接代,自己回院子里造去。”
说完,祝拓一挥袖子,转身看向沈彦钧,“跟我回去,下次你再不记得路,我就让你一直走一百次!”
“多谢皇子赎罪。”沈彦钧给魔王点了下头,这才跟着祝拓离去。
二人一路走到祝拓的寝宫后,青年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去,吓死我了,你爹也太吓人了。”
“知道吓人还往我这里跑?”祝拓走到一边的桌子前给人倒了杯茶递过去,“还奴?”
“不然呢?我就一送饭的,”青年一口气喝完,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哎?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啊?而且还能认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