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跑到大森林里躲着,好像也不符合明辉的性子。
……
将各种可能排除了一遍,西如觉得,明辉应该是想去西北了。
理由如下:
爷爷说他以前做过军医,常讲西北那些军汉的事,明辉听到这些事的时候眼神就特别有神。另外,听说明辉有个舅舅在守边城,若论亲厚关系,只怕在他眼中现在最亲的就是那位舅舅了。
所以一出庄子,西如就向庆生道:“先找有人烟的地方,一直往北走,日头之前必须找好住的地方。”
然后大家就在分岔路口,分头坐着板车赶路了。
这个时代的庄稼人,出门一般都是走路,条件好一点的,会用板车。这种车的车身一般是几块木板拼成,两侧各装上一尺多的扶手,前面放两根棍子做车把,再往车身下面放两个轮子就成了。若是条件再好些,会有牛车,这种车是四个轮子,车身也比板车大上不少。有钱人,才有马车。
板车和牛车一般都是牛跟驴子来拉,马车一般是骡子拉。马是不充许私人买卖的。
西如跟庆生如今拉车用的就是小毛驴,脚程虽然不是很快,但比起步行,又不知好了多少倍,加上沿途遇上人都要问上一番,所以走得并不是很快。
还好西如早让人画了一幅明辉的画像,遇人就拿出来问倒是省了些口舌,既使这样,一天下来也是口干舌燥。
跟着庆生的明忠,明辉堂伯程长立的儿子。这位堂伯平时对西如一家多有维护,听说是去找明辉,就主动跟着来了,不过西如打算工钱照给,肯来已经是情分,假如不来请别人还不是要给钱,而且没有亲戚这么放心。
跟西如一起的是个中年汉子叫张大年,因没有地平时就给别人做短工,西如给的钱是他做短工的三倍,并且包吃包宿,订钱已经给了一半,又是乡亲,遇上这样的事,自是尽心尽力。
为了不打眼,西如特意穿了件土色的短褐,梳了个包包头,刘海遮了半边脸,脸上还糊了些泥巴。
因为之前她跟明辉晚归遇过狼,所以临行前特意嘱咐庆生跟明忠早点找好住的地方,而她跟张大年,当晚就借宿在一个叫郭楼的庄子上。
住的那户人家姓郭,家主五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本份,家主婆是年纪要小一些,四十出头的样子,白白胖胖的,十分好客,打听到西如他们是找人路过,错过了宿头,就邀他们晚上歇在她家。
“大兄弟,咱家屋子,被子都是现成的,你爷俩随便将就一个晚上,明早也就走了。”
反正是要找地方住的,既然有人主动相邀,总比自己一家一家去问的好。
“那就麻烦大娘了。”西如笑道。
郭大娘晚上又是宰鸡又是炖野味,像来了自家亲戚一样。
“咱这小山沟里,一年到头难得来个客人,你这小闺女,大娘一看就投缘,吃只鸡有啥,不趁这机会杀几只,大娘啥时候能解馋?”
西如笑笑,准备明早走的时候悄悄放些钱。
郭大娘没有闺女,只怕是把她当闺女待了,床上的铺盖一看就是新的,还亲自端来了洗脚水。
西如忙道了谢,草草梳洗了一下,就上床了。
忙了一个白天,早就腰酸背疼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醒了过来,这一醒,就很难再睡,这姑娘有择床的毛病,换了地方睡不着。
哪想,还没翻身,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拔门栓。
半夜三惊,若有急事,必定会敲门,难道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