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是个哑巴?”
“面圣的时候好像都没有讲话。”
“据说那群文臣当场就闹了起来,武官们寸步不让。你猜最后如何?”
“如何?”
“陛下问,‘孟将军要告老还乡,请众卿推举一位出来。’然后事情就成了,也没人计较他是哑巴了。”
“除了他咱大周没人了?”
“有,比如我,只怕走不出京城祖母的眼泪就要把皇宫给淹了。”林二笑嘻嘻的道。
他是皇后的娘家侄儿,那老奸巨滑的皇帝怎么会给他西北的兵权?不过是随口过过嘴瘾罢了。
二殿下似乎看这位哑巴将军很不顺眼,他只是不想落井下石罢了。
“你调查他们很久了吧。”二皇子瞥了林二一眼。
“是的,那时候臣想把人情还了,没想到查出这么多有趣的事。”林二的声音沉了下来,“太医们会诊的结果,说他嗓子没有问题,但是什么时候能讲话,要看天意,只有……发生了对他很重要的事,必须开口,才可能会好。”
“确实有点小本事,看,江尚被拎起来了。”二皇子眼睛眯了起来,能单手提起一两百斤重的活人走这么久的人,只在传闻中听过,没想到今天居然亲眼看到了。
“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走吧。”谈兴正浓的林二突然间蔫了下来。
“小时候那点交情,说不定早淡了,真不去看看?”
“走吧。”林二这次没等二皇子,先走了出去。
还有什么好看的,她心里没他,只怕也不会等这么多年,他又何必自欺欺人。
二皇子却跟了过去。
江尚正咬牙切齿的望着大堂上跪着的一个妇人,“程伍氏,你指证程月娘杀死了你的侄儿程明辉,霸占了家产对吗?”
“对,月娘害死了明辉,可怜我那侄儿死得好惨啊。”她手上浸过辣椒水的,往眼睛上面一抹,不想哭也能流泪。
江尚恨不得把这蠢女人脸上给盯个洞来,一拍桌子,吼道:“那你好好睁眼看看,站你前面的是谁?”
伍氏抬头,看着眼前这少年,神情越来越古怪。
“你……你是人是鬼?”
“我是来讨命的。”那少年的声音异常沙哑。
“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干的,那毒是你哥哥买的,要找你找他去!”她瑟瑟发抖,神情呆滞,偏吐字异常清晰。
“那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认得,认得,你是老二程明远,不要找我,全是你大哥干的。”
这下,连听堂的百姓都呆住了。
大堂上传来一股另人做呕的味道,这妇人大小便失禁了。
少年向江尚道:“家父母当年死得异常蹊跷,还请大人彻查此事。”
江尚连连点头,“这个自然,理当如此。”估计这贼妇,是把儿子当做了父亲,以为闹鬼呢,赶紧查清楚,咔嚓掉比较放心。
“月娘,咱们回家吧。”少年上前一步,执着西如的手,像抱婴儿那般,小心将她抱了起来。
西如大窘,这小子,出去几年,混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么大的蛮力!
“放我下来,我没事,可以自己走。”这样出去,还不要被别人笑掉牙。
“不这样,我要被别人笑话。”少年的声音如同破锣,估计是很久未讲过话,舌头十分僵硬吧。
外面传来了乐器声,似乎哪家在办喜事?
好像还是娶亲的,好奇怪,花轿怎么抬到县衙来了?
“人家在娶亲,咱们不能挡了别人!”也不知那孟家舅舅怎么教的,这么大的人了,行事还这么莽撞,不知道让人家娶亲的花轿先过去么?
“我怕你生气,自然是顾不得别人,别人娶亲,跟咱们什么相干?”少年一如儿时,一脸倔强。
“我没有生气,你好好的回来,又能说话了,我很高兴呢。”先哄一下,有空慢慢教育罢。
“真不生气?”
“真不生气。”
哪想他抱着她没动,那花轿倒被抬过来了。
她就这样被他抱着,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花轿里。
“月娘,说好了,不生气哦。”少年的声音,如同在哄要糖吃的小孩。
“先回去吧。”就是要训他,也要回去才行,她才不愿意在大街上被人看笑话呢。
花轿被抬了起来。
“月娘,先把衣服换上吧。”一个女子笑眯眯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