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冽轻笑一声:“我有什么好怕的,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周朝朝又问:“要是深夜,陆队一个人来这里,会害怕吗?”
陆冽听到此处时稍微抬头望了眼天,树影之上是一轮明月,悠然地洒落光辉,但月光却完全没能照亮这片深处暗谷,情人谷中依旧晦暗无光,有风吹过,将头顶树叶吹得飒飒作响,陆冽环顾四周,手机亮光下隆起的坟包,不远处形似人影的树枝。
要是深夜,一个人来这里会害怕吗?
陆冽当了多年刑警,见过无数污秽罪恶,害怕是不可能的,但要是自己大半夜一个人来这里,不可能完全做到心如止水。
他还未回答,周朝朝就自顾自说道:“陆队,我在想,要是凶手真是深夜将那个面无全非的死者抛尸在谷底,应该有着很强的心理素质,能将死者从洪桥村运下来掘土埋尸,不仅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还需要不错的体力。”
陆冽同意她的观点,“嗯”了一声。
“对了,陆队,我在走访调查过程中还听了一个故事。”
陆冽疑惑:“什么故意,讲来听听。”
“这山谷明明是坟地,为什么叫情人谷呢,我觉得很奇怪,就问了村里的老人,听了一下这情人谷的由来。”
“说说看。”
周朝朝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好像是清朝的时候,村里有两个青年男女相爱了,但那时是封建社会,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长辈又有恩怨,就极力阻止他们在一起,但这两人情比金坚,说生来不能做夫妻,死了也要当怨侣,就找了个月圆之夜双双殉情,在谷底上吊自尽了,村里的人也被他俩感动了,就说动了两家的长辈,用黄土将两人葬在一起了,后来村里一个教书先生,就给这对情人写了首诗,说‘黄土披身了凡尘,情人谷底埋情人’,所以后来这山谷就改名叫‘情人谷’。”
“黄土披身了凡尘,情人谷底埋情人?”陆冽将这句诗又重复了一遍。
“对,我想到了第二位死者身上覆盖的黄土,就问了一下什么情况下要用黄土来埋死人呢?”周朝朝说到此处时突然买起关子来,“陆队,你来猜猜?”
陆冽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冷冷地撂下几个字:“猜不到,说。”
周朝朝语气里有些撒娇成分:“陆队,你猜一下,很好猜的!”
“不猜。”
“陆队,你不猜就没意思了。”
陆冽捏了一下她的肩膀,面上有愉悦之意,语气里却带了些不怒自威的意味:“丫头,还敢在我面前卖关子,赶紧说!”
周朝朝叹了口气,微笑,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因为那老人说,那对情侣是月圆之夜殉情的,听说月圆之夜死人比较邪,用黄土埋是为了防止他们的鬼魂出来作祟。”
陆冽听完陷入沉思,又想到第二位死者脚上的桃木枝以及奇怪的埋法,声音凛然:“这样一来,似乎就能解释通了。”
周朝朝神情自信,接着说:“陆队,我分析了一下,这凶手选择情人谷底,很大可能又是从洪桥村下来的,应该对这里很熟悉,还知道黄土掩埋桃木钉脚这种辟邪风俗,很迷信,有非常大的可能就是洪桥村人,或者说曾经在洪桥村生活过。”
陆冽听完她的话,点了点头,眸光微微敛起,将她的分析总结了一下,沉声说道:“男性,身体强壮,心里素质不错,迷信,年纪应该不会太轻,在洪桥村生活过。”
他话音落下,两人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很急促,由远及近,快速逼近。
周朝朝警觉性很强,心里一慌,下意识抓了下陆冽的衣角,而一旁的陆冽,视线阴沉,手上着力,在身后黑影逼近之时推开周朝朝,迅速转身,直接扼住那人手腕狠狠一扭。
“啊啊啊啊啊,疼死我了!”
熟悉的声音骤然入耳。
周朝朝举起手机,微弱光芒怼到那人脸上,这才看清了来人面容。
那个疼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的男人,不是王新余又是谁?
王新余愁眉苦脸,带着哭腔:“老大你也太毒了,下手这么狠,我手都要断了。”
陆冽一脸不耐烦,稍微转动了下手腕,没好气:“大晚上的,在后面跑,连个气都不出,我还以为是凶手过来杀人灭口了,不是让你在抛尸地盯着吗,这么在我们后面?”
王新余委屈得很:“死者都拖回去了,赵颂歌他们谷底也搜查完了,没发现凶手潜藏的痕迹,也没发现其他有用线索,我想打你电话汇报情况来着,结果山谷信号太差压根打不出去,赵颂歌就让我去洪桥村找你和朝朝,我去的时候,天还是亮的,谁能想到没遇上你们,回来的时候这天都黑了,这里面乌漆嘛黑的我也怕啊,就只能没命似的往前跑,没想到你和朝朝就在我前面,”他说着也松了口气,“老大,看到你我就不怕了。”
陆冽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别废话了,时候也不早了,得赶紧回去了。”
他说着又将周朝朝扯过来推着继续往前走,王新余跟在两人后面,肚子叫了一路。
陆冽头也没回,声音清冷,问王新余:“饿了”
“能不饿吗?”王新余持续委屈,“一天没吃东西了,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陆冽低头瞥了眼一直举着手机照明的周朝朝:“丫头,你呢?”
周朝朝咽了下口水,点了下头。
“行。”
陆冽回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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