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泱呆呆地定在了原地,穆远忙着调试手中的古琴,也未察觉清泱的到来,倒是穆远身后侍立的穆封马上发现了清泱,连忙请安道:“殿下安好。”
清泱这才回过神来,对着抬起头来的穆远笑了笑说:“原来你还会弹琴,真是让人惊讶,你到底学了多少东西?”清泱语气里满是喜悦,像是发现了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一般。
穆远没来得及回答,穆封倒是心急抢话道:“我家公子博学广闻,君子六艺无不精通。”他语气中满是得意骄傲,叫清泱听了不禁发笑。
“殿下不要听穆封胡言乱语,我不过是略懂皮毛而已。”穆远谦虚道。
清泱也不曾听过穆远弹琴,并不敢一味恭维,只得淡淡道:“只懂皮毛也好过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不知我可否有幸一闻天籁。”
穆远也无法拒绝,他本来是等着清泱无聊,所以才取出琴来调弄,没想到清泱怎么快便来了。
他之前已经调好了弦,此刻只淡淡道一声:“那穆远就献丑了。”便开始了弹奏。一曲熟悉的《高山流水》从指尖缓缓流淌出来,清泱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自己如身临其境一般。峨峨泰山,洋洋江河仿佛就在眼前。
一曲终了,听曲的人还沉浸在琴曲所创造的意境中无法自拔。过了好一会儿,清泱才拍手称赞道:“好,好一曲高山流水,知音难遇。”然而与此同时,安静的的房间里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咕噜’声,却是从清泱的腹中传来。
“殿下还没用餐?”穆远望着清泱问道,而他身后的穆封则是一副强忍着笑意的样子。
清泱大窘,脸上顿时红了起来,慢慢地连耳朵尖儿都泛着粉色,为什么她老是在穆远面前出丑呢?清泱一边儿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一边儿哀悼自己的好形象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穆封,告诉厨房准备吃的,送到这里来。”穆远终于将目光从熟透了的清泱面上移开,转而去吩咐穆封。
穆封领命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清泱窘迫地将话题又移到了昨夜挑灯夜读的《括地志》上,二人畅谈一番,没多久饭菜便送了上来。
穆远与清泱相对坐定了,清泱动起筷子来,却发现穆远却只是一味坐着,连筷子也没拿。
“你不吃吗?”清泱放下筷子疑惑地问道。
“我已经用过了,殿下不用管我。”穆远回答道。
清泱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如此干巴巴地让人作陪实在不好,便费心想了个主意。
清泱灵机一动说道:“如此,劳烦你为我解说一下方才的古琴吧。我是个只会听的,对于古琴不甚了解。”
穆远闻言爽朗地笑了出来,打趣道:“殿下是真的要拜我为师了吗?如此穆远可是要收拜师费的。”
清泱闻言高兴了起来,难得穆远对着她不是一副客气疏离的样子。或许两人相处久了,便会自然亲近起来吧。
穆远虽然说要收拜师费,但是等清泱吃饭的时候还是尽心讲解道:“方才我所用之琴名字叫做‘九霄环佩’,此琴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这张琴声音温劲松透,纯粹完美,形制极浑厚古朴,乃是古琴中的上品佳作,实属难得,我也不过是偶然得之……”(2)
穆远说话间清泱已经吃完了饭,虽然吃过了饭,穆远却以刚吃过饭不宜运动为由,拒绝了清泱要练剑的要求。
“殿下也不必气馁,我先讲一些练剑的常识吧。”穆远善解人意地安慰道。清泱闻言倒是也不在意了,反而专心致志地听起了穆远的讲解。
二人从剑法讲到军事,清泱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胜在博览群书,倒是也能与穆远谈天说地一番。
谈兴正浓之时,穆远却见门外一个人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于是大声喝道:“何人在门外?”
门外之人被穆远一喊,吓得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赶紧行礼道:“给殿下请安,给君上请安。”
“佩玉?你来做什么?”清泱看是佩玉,疑惑地问道。
“殿下,林小姐和九皇女并几个常与您来往的世家小姐来找你,奴婢来通报一声。”
清泱听罢心烦地摆手道:“不去不去,告诉她们我正在忙。”清泱正与穆远聊得开心,哪里舍得和一帮损友去瞎混呢?
然而穆远却劝道:“殿下,来者即是客,何况还是殿下的朋友,殿下还是见一见好。”
清泱心知穆远说得没错,便恹恹地说:“那好吧。”然后无精打采地跟着佩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