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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番外·洛基(1 / 2)


(接31章)

洛基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他曾远远地看过那条巨蛇。

那时候奥汀还会牵着他的手——他和索尔,一边一个。他们两个都还小小只的,身高体型也差不多,若不是发色瞳色截然不同,站在一处简直宛若双生。

那是奥汀第一次带他们去看生命之树。那巨大而茂盛的树冠让小小的洛基感到无比震撼,他一直抬起头,直到脖子酸极了也看不到尽头。它挡住了天空,甚至让洛基觉得,它可以像一床被子一样盖住整个阿斯加德。

索尔吵嚷着想要爬上生命之树的最顶端,奥汀哈哈大笑,俯身将他抱起来,笑声像雷霆般轰隆作响。

洛基却嗤之以鼻,他觉得这想法蠢极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

然后,洛基看到了树下的那条沉睡的巨蛇。

它实在太大了,盘踞在生命之树的树根,大得看不到首尾。洛基只能瞧见它的鳞片,那些巨大的、斑斓的、华丽得令人目眩的美丽鳞片,以一种极其富有美感的规律性排列着,甚至难以用语言形容出那色泽的美丽。

“父亲,”他摇晃着奥汀的手,伸出手指指着它,“那是什么?”

索尔坐在奥汀的肩上,大声地说:“它看起来长得真邪恶!”

洛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索尔得意地做了一个鬼脸。

奥汀说:“那是尘世巨蟒,耶梦加得。”

索尔发出好奇的惊叹声:“它看起来可真大呀!”

“是的,它首尾相衔,能够围住整个世界。但记住,孩子们,别去叫醒沉眠中的耶梦加得,”奥汀摸了摸索尔的脸,笑容隐去,眼中浮上一层忧虑,语气像是警告,“当它醒来时,九界都将陷入沉睡。”

之后的许多年,因为奥汀的警告,洛基没再去过生命之树。他一直想在父亲面前扮演一个乖巧的、优秀的儿子。再后来他逐渐长大,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接踵发生,他也就无暇想起曾经那条远远看过,叫他内心惊叹的巨蛇。

洛基再一次想起它,是在他身陷囹圄的那段时间。

母亲的死让洛基几乎丧失理智,复仇的熊熊怒火在心中燃烧,同样点燃了他对奥汀的恨。

洛基想到了尘世巨蟒。

传说中,只要摘下生命之树上的金苹果,就会惊醒守护者耶梦加得。而当耶梦加得醒来的那一刻,就是诸神黄昏降临之时。

当耶梦加得醒来,整个世界都将陷入沉睡。

洛基陷入疯狂。

他要唤醒尘世巨蟒。

他要毁了黑暗精灵,他要征服九界。

当然,后来洛基没能这么做。

在他“英明神武”的兄长,雷神索尔的带领下,他们成功地打败黑暗精灵为母亲报了仇,洛基则凭借假死逃过了他剩余的刑期。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还活着,又去了哪儿。

他去了约顿海姆的弥密尔之泉,那儿是生命之树最粗壮的三根树根扎根的地方之一。智慧巨人弥密尔守护着弥密尔之泉,不让他靠近生命之树半步。

“诡计之神,九界都流传着你的死讯,阿斯加德为你彻夜默哀。”弥密尔神态威严,“你为什么来到此处?快些离开吧。”

洛基勾唇,扬起一个笑:“我们同为一族,本是兄弟,请让我过去,弥密尔。”

“你是阿萨神族,”弥密尔摇了摇头,“只要智慧井(即弥密尔之泉)一日不干涸,我就不能放任何人过去,回去吧。”

接下来,洛基到了尼福尔海姆的赫瓦格密尔泉水。

泉水的守卫者,毒龙尼德霍格挡住了洛基的路,让洛基无法靠近半分。

洛基自知自己打不过它,只能离开。

最后,洛基回到了阿斯加德的兀尔德之泉,也是当年奥汀带他和索尔去的地方。

这一回,他遇到了命运三女神。

司掌“过去”的□□德,司掌“现在”的薇尔丹蒂,司掌“未来”的诗寇蒂。

□□德说:“你的父亲奥汀告诉过你,‘别去叫醒沉睡中的耶梦加得’。”

洛基笑了笑:“那已经成为过去。”

薇尔丹蒂说:“如今九界安稳,阿斯加德繁荣昌盛。”

洛基回答:“奥汀老了,他只会越来越衰弱昏聩,带领阿斯加德走向灭亡。”

诗寇蒂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无法阻止你。”

三女神给他让开了路。

洛基爬上生命之树。

他终于明白命运三女神为什么不阻止他了,因为他根本无法摘下树上的金苹果。

洛基在树上待了三天三夜,翻阅了无数古籍,终于明白:他需要得到永恒之枪。

奥汀的永恒之枪,枪柄由生命之树的树枝做成。只有用与生命之树同出一源的武器,才能摘下金苹果。

于是,洛基回到了阿斯加德,悄悄将日益衰弱的奥汀送到了位于中庭纽约市的一家疗养院。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的孩子……”

奥汀苍老而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他缓慢地说:“你得承担起责任,守护好阿斯加德。”

那笑是什么?愧疚?悔恨?不甘?

洛基双手插兜站在一边,看着这个垂暮枯槁的老人。他说不清自己心里复杂的感受是因为什么,但这无疑让他感到不快。

洛基冷哼一声,假笑着说:“当然,当然,亲爱的父亲,祝您在这里生活愉快。”

他转身就走,冷若冰霜地对旁边的护工点了点头,语气僵硬:“照顾好他。”

洛基走出疗养院,来到纽约车水马龙的街头,拥堵的车辆和来往熙攘的人群让他心生烦躁。洛基恶毒地想,他该在这时候去看看他的哥哥,看那个白痴在父亲沦落至此的时候,还一无所知地和他的蝼蚁朋友们傻笑作一团。

洛基打了一个响指,转瞬移到了复仇者大厦,他施了一个隐身的小法术,施施然走进去,不多时就找到了索尔。他正和那个叫史蒂夫·罗杰斯的中庭蝼蚁坐在一起看傻瓜电影,时不时提出一些傻瓜问题,胸膛里发出隆隆笑声。

瞧啊,即使“洛基”死了,他亲爱的哥哥照样过得开开心心,不见丝毫阴霾。

洛基磨着牙,发出一声冷笑。

他匆匆离开,将自己变换成奥汀的模样,回到阿斯加德。

他拿到了奥汀的永恒之枪,再一次来到兀尔德之泉。

在命运三女神沉默的旁观下,洛基摘下了金苹果。

诗寇蒂叹息一声。

生命之树开始震颤,耶梦加得被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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