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道胡须的孩子欲言又止。
她的坦然平静和对方的慌乱窘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尽量用干净柔和的方式把鸣人安排到了她刚刚坐的位置的正对面。
把盘碟收拾好,一起端着走进了后厨,她一边打量着小动作不停的鸣人,一边又在盘子里放了两块寿司。
这么早的话大概还没吃饭,据她所知,这孩子是个孤儿。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喝小孩子的东西!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鸣人看着被那双白皙柔嫩的手放在桌子上的粗瓷碗,以及盛着寿司的盘子,他深深地低下了头不禁想到了一些事情,比如他来这里的原因。
身着干净整洁的贴身和服,浅色的头发像是熟透了的麦穗的颜色,分了三股的头发被缀满小花的发饰束在胸前。细长的脖颈像是一只天鹅,用那双浅淡地像是水一样的眼暗含笑意拄着头看着他。
小孩子往往不会对大人的样貌是美是丑有特别敏感的想法,他们往往在意的是都是一种感觉。
漩涡鸣人觉得自己有些窘迫。
鸣人低头看着自己刚才被轻易接受的手,仅仅是一个牵手也足够他感受到这个世界上对他少有的关心。
调皮捣蛋的孩子面对万隐迦夜这种女人,便不会让自己的内心放纵下去。
“鸣人是因为和别人打了赌,才想要偷喝大人的酒吗?”
这个漂亮的姐姐如此问他。
“啊!”鸣人猛地抬起头,这样的目光,让他无法反抗:“不……因为我自己,是我自己要来!”
她会知道吗?
自己成为了对她恶作剧的一部分,那些人说好让他把这里的酒罐子都砸了,在这里大闹一场,现在,他不想。
浅色的女人点了点头,“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不在意。”
大概是两天前,她赶走了想要在她这里偷酒的半大小子。
如果不是这孩子被他们教唆了的话,鸣人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无论是因为他自身对这里没什么兴趣,也因为他身边的影子会让他把这里当做普通的店铺。
毕竟这个六岁的孩子怎么能想到,借口随便一家毫不起眼的居酒屋的老板娘是个活了一百多年的鬼呢?
所以,漩涡鸣人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到来的小客人。
“吃吧,我很喜欢这个的,还是说要喂呢?”
她用调羹搅了搅升着股股雾气的碗,舀起了一勺汤。
眯着眼睛,勾起一丝坏笑,只不过拥有这种级别模样的女人,就算是这样也不令人生厌。
“!”
鸣人有些不解地盯着她的勺子,涨红的脸有些僵硬:“不,不用了!”
“那就快吃吧。”她拎着勺柄,像是等待着鸣人主动去接过来。
“那个,你不讨厌我吗?他们都说我是……”
她做出了足够的暗示,但他还是没有接过去,任由香甜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手却沉重地抬不起分毫。
怪物。
漩涡鸣人一直被村子里的人这么指指点点,连他答应去伤害别人也只是因为这样的话,他就会被划成同样的人,能够得到认同的话——
“为什么会这么想?”她看着漩涡鸣人紧张的神色:“你是我的客人,我来招待你,这不是理所应当?”
“可……”
“报偿的话,吃光所有的食物,去把那些扬言砸了我酒窖的臭小子们揍一顿不就好了?”她顿了顿:“我会感激你的,鸣人。”
鸣人闻言慢慢地攥紧了拳头,她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与她的目光交接,里面的担忧和愧疚慢慢变成了和他父亲一样的坚定,蔚蓝的色彩就如同此时外面的天空一样。
这孩子还真是长着一张讨厌的脸呢。
她笑得像一道光,却暗藏着龌龊的心思,把这些恶意全都倾注在一个孩子身上。
将一切看进眼里的暗部互相使了个眼色,这是两拨接受不同任务的忍者——一个是照看四代火影的子嗣、而另一个是受三代去监视这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
银发青年神色冷漠地看着这个言笑晏晏的女人,这是他六年来第13次执行这种监视任务。
他对她的心思,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