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干掉饕餮,但是,一切总算是暂时过去了。
简流芳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将提在半空的一颗小心脏放回了原处。这半天的时间,他仿佛过出了一个世纪的长度,就算他是精神体,他也要回去倒头大睡个半天压压惊。
季右图走到他身前,给他解绳子。两人贴得很近,简流芳去看他胸口的伤处,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的伤怎么样?”精神体不会流血,也看不出严重不严重,简流芳凭着他的推想,“这要怎么治?休息一下就能好,还是怎么办?”
“不要担心,这只是小伤睡一觉就能——”
季右图突然向前一冲,差点扑进简流芳的怀里,嘴里重哼了一声,他手臂在简流芳身下的椅子上一撑止住了向前的姿势,另一只手反手挥了出去,挡住了来自背后的第二次攻击。
简流芳刚才的注意力全在季右图身上,完全忽略了旁边的动静,他也更加没有想到,刚才还与季右图一边的黑猫,竟然会出手伤人。
“为什么?”简流芳忍不住道,在他的认知里,黑猫一直是那个在饕餮的追击下跑去救他的人,虽然端着张严肃的脸,但是对季右图和季美人都没有恶意,还有种说不出的长辈疼宠晚辈的意味。
难道真的如饕餮所说的生死天敌?为了生存,一定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相互厮杀?
“你知道是为了什么。”黑猫的表情比平时更冷,他一把甩开季右图抓着他的手掌,手中不久前刺过饕餮的尖刀,再次对着季右图刺了过来。
季右图的身后就是简流芳,他想也不想地转移方向。
原本黑猫不该是季右图的对手,但季右图前胸后背连续受了两次伤,对他的影响不小,两人竟然打成了平手,渐渐季右图落了下风。
简流芳急得要吐血,身上的绳子被解了一半,他像条虫一样扭着与长绳作战,场面之激烈,不亚于生死相搏的两人。
餐厅里的摆设全都遭了殃,桌上的碗碟带菜洒了一地,厅里摆设的青瓷花瓶碎成了几百块,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像是疯狂的破坏者,将餐厅弄得一片狼藉。
砰!咚!
最终,在简流芳还未与长绳分出个高下时,这两人已经变成了狼藉中的一部分。没有血迹,就看不出这场相争的惨烈程度,两人倒在地上只有胸口处的起伏,让简流芳知道这两人都还活着。
简流芳喊着季右图的名字得不到回应,急得跳脚,索性突发奇想连人带椅子向前挪,没挪出十厘米,一起摔了地上,下巴差点没磕碎,就算这样,椅子还像乌龟的壳一般与他难分难解,压得他寸步难行。
不过好在这个角度他看到了季右图的脸,季右图也在看他,见他望过去,嘴角动了动,简流芳仔细分辨,大概依稀能看出他说的是:“从这里出去,不要再进来了。”
跟交待遗言似的。
简流芳顿时有点想哭,在这个地方把一切划上句号他怎么愿意,他的记忆都还没有恢复呢!
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有人能来救救季右图!
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人能听见简流芳的声音,但这个人绝对不是来救人,而是来杀人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反转,今天晚上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上演。
黑色身影去而复返,以一击必杀的姿态,突然出现在简流芳的身前,手中尖刀对着他的脖子扎了下来。
吾命休矣!
这是简流芳唯一的念头。
然后便是一声轻叹,只见躺在地上眼看要断气的季右图与黑猫闪电般蹿了起来,同时出手攻击饕餮。如果饕餮执意要杀了简流芳,那他必然也会死在两人的攻击之下。
如饕餮这般以自我为中心、目标要笑到最后的变态,怎么愿意就这么与简流芳一命换一命了,当即舍了他转身扑向窗外。
眨眼之间,原本趴在餐桌上似是昏死过去的季美人猛地扑向逃跑中的饕餮,这下子连饕餮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顿时被一刀刺在胸口,他怒吼一声,一脚将季美人踹了出去,丝毫不敢停顿,在季右图和黑猫合围上来之前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个适合围杀的好地方,特别是饕餮这种狡猾成性的变态。三个重合的空间,饕餮有可能跑到任何一个空间去,想要追上他基本上可能非常小。如果想要杀掉他,必须要当场击杀才行。
“对不起,是我力气太小,还是让他给跑了。”季美人从地上爬起来,自责地说道。
“乖,不怪你。你已经很勇敢了,做得很好。”黑猫去扶她,端着严肃脸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眼底却有一丝温和。
简流芳被季右图从地上扶了起来,解开绳子。他看着这样的黑猫,先前心里那股违和感才消失,他就说嘛,这样的黑猫才正常啊,那张冷酷无情的脸与他的人设一点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