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干脆闭上了眼睛，懒的很，“困。”
“兰姨，你知道林宅的规矩。”许就道。
“我知道的。”齐兰渐渐开始有些不安。
许就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前方缓缓降下一块白色的幕布。屏幕上开始播放昨天夜里的截取画面，静静播完。
许就淡声道，“好聚好散。”
按照规矩，齐兰应该被送进警局。
齐兰的脸色发白。
林家在云城是个什么地位，大概就是打个喷嚏，就能变天的效果。她要是被林家赶出去了，之后也不会再有人聘用她。
以后该用什么来生活！
齐兰企图向林见樱求情，好歹她也照顾了林见樱几年，“林小姐，是我错了，您放过我这一次吧。”
季砚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看向齐兰，眼神里透出来点点的威胁和冷。
齐兰本想上前，被这吓的后退了几步。
林见樱轻声道，“我很感谢这些年兰姨对我的照顾，可错了就是错了，做错了事都是要还的。我帮不了你。”
齐兰一时语塞，她想了想，“就算你现在辞退了我，去哪里找一个新的管家？你确定还能有更好的人来照顾你吗？”
照顾林见樱，不算是件难事，她足够的听话懂事，也不爱玩闹，平日里不会惹出乱子来；可也能算是件难事，林见樱在某种程度上，可被定义为生活难以自理。
日常所有的小事，都需要人来照顾，比如开雨伞、穿外套、饮食起居。
她不喜欢让陌生人碰，等于她的管家，需要处理好所有她的事情，还包括上上下下的打理。
林见樱沉默。
她有些不确定，昨天是不是季砚的一时心软。
毕竟当林家的管家，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我。”季砚的声音还有些哑，因为没睡醒，说话的声调都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懒。
许就：“你？”
林见樱眼底的黯色消失，她笑了笑，“对，我有新管家的。”
季砚看了她一眼，又慢慢的闭上了眼，刚才说话的，像是另一个人。
“送兰姨出去。”许就打了个响指，让人把齐兰带出去。
从此之后，林宅的一切事物，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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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就打量了一会沙发上带着困意的少年，背贴着沙发，眼睛紧闭。
许是有所察觉，季砚张开了眸子，不像许就的那般打量，只是淡淡的扫过一眼，却像是含了冰。
许就轻笑，小小年纪能有这般气场的，注定不会是什么平凡之人。
林见樱见齐兰的事情解决了，松了一口气，“许哥哥，谢谢。”
许就轻轻点头，示意林见樱不用客气，剩下的话是对着季砚说的，“小樱是林家的大小姐，当林家的管家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你确定吗？”
季砚稍顿，眼前又浮现昨天夜里，小姑娘红着眼睛的样子。
他声音有些不耐烦，“嗯。”
能有多难。
照顾个小破丫头。
“许就。”许就已经着手在查季砚的身份，能让林见樱靠近的人，他是第一个。
许就想了想，把合同递过去：“小樱的事就麻烦你了，这是合约，看过没问题之后就可以签字了。”
季砚一目十行的看完，利落的签下名字，“季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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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就交代了关于一些管家须知的细节，因为时间的关系，他把剩下的东西都注明在了合同的附页里，好让季砚能尽快的适应。
季砚随手翻了两页，他揉了揉太阳穴，这些的琐事看得他头疼。
林见樱注意着他越来越冷的脸色，小声的说，“你就算不愿意，签了合同，你就是我的管家了，不能跑。”
“不跑。”季砚抽空应道，带着些无奈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林见樱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有新管家了。
还有朋友了。
季砚在一边看合同，她也拿起了自己的书，还有些作业没有完成。
季砚漫不经心的问：“你和那个许什么关系很好？”
“许哥哥吗？”林见樱轻声答，“算不上好，但是是从小就认识的哥哥。”
因为她和许就大部分情况下，就仅只是点头问好。
季砚轻嗤了一声，“关系不好，叫什么哥哥。”
“年长些的，不是应该叫哥哥吗？”林见樱低头看着书。
季砚问：“你几岁？”
林见樱：“十六，你呢？”
“十七。”
林见樱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莫名的骄傲。
林见樱很上道：“季哥哥好。”
季砚手上翻页的动作停住，骨节分明的手指僵硬在半空中。
小姑娘的头发及腰，柔顺的散下，在光影下更是乌黑的发亮，柔软的想让人伸手摸摸。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双空灵的鹿眼，是不染一丝杂质的干净。
她那声轻软的哥哥，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
季砚喉结微动，把合同盖上，声音微哑，“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