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对上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睛,心中不由回忆起昨夜之事。
一夜荒唐……
李怀懿探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淡声道:“既然醒了,避子汤也该喝了。”
昨夜她似是倦极,很快入睡。李怀懿瞧着她的柔美睡颜,心中念头千回百转,到底没有把她摇醒喝汤。
姜鸾心中一滞,慢吞吞坐起来,唤宫人进来服侍。
天已经亮了,窗外的树木已经落尽了叶子,狂风呼啸而过,宫人们穿着颜色统一的青色冬袄,眉目温顺,为帝妃更衣洗漱。
姜鸾换好衣裳,王保就端着避子汤上前。姜鸾盯着那碗黑漆漆的汤,仍是如过去一般,仰头一饮而尽。
李怀懿心下满意,对姜鸾道:“宓妃,你的姿色妖娆姝丽,应该多戴一些华丽的东西。”
姜鸾疑惑地看过去。
李怀懿薄唇轻启,露出微笑,“才能愉悦到朕。”
姜鸾:……
李怀懿却已经对王保吩咐道:“把库房打开,看看里头有什么适合宓妃这个年纪的料子首饰,选一些送到长乐宫。”
“是。”王保神色不变,“奴才稍后就去办。”
稍顷,李怀懿离开,姜鸾恭送他出去,见他的步辇越来越远,才轻叹口气,扶着宫女的手回到殿中。
“含霜,你过来,替本宫揉揉。”姜鸾用过早膳,趴在美人榻上,对含霜道。
她感觉腰肢有些酸软。
含霜抿出暧昧的微笑,脚步轻快地走上来,替姜鸾按摩。
时光飞逝而过,当冬日的暖阳升到半空中时,王保带着十几名宫人来到长乐宫,殷勤道:“宓妃娘娘,这是陛下给您的赏赐。”
十几名宫人依次排开,一些抱着布匹,一些盛着首饰。
姜鸾站起身,双眸在这些礼物上顾盼流转,并不以为意,“替本宫多谢陛下,含霜,你把这些放入长乐宫的库房吧。”
含霜应是,指挥着小宫女们摆放,又拿着册子登记入库。小宫女们捧着这些珍贵的礼物,都不由屏气静息,格外放轻了手脚,生怕有所损毁。
姜鸾对王保的态度很是和蔼,请他留下喝了茶,又给了赏,才把他打发走。
“如何?”李怀懿坐在御书房里,他刚刚下了朝,还有几件事情没有议定,正忙得焦头烂额。
王保躬了躬身子,中肯道:“宓妃娘娘对待这些赏赐的态度稀疏平常,但也没有任何不敬之意。”
李怀懿沉吟了一下,一边继续忙手头上的事,一边对王保道:“她是越国的公主,锦绣堆里长大的。”
自然和先帝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这些日子,朝中开始兴起李怀懿独宠越国公主的流言。帝师祝青山亲自找到他的面前,提到之前的一则旧闻,“微臣听闻,越国公主的那辆和亲马车,以名贵绢纱为车帘,以锦绣绫罗为地毯,奢靡无度。”
祝青山隐晦地说,此女不知节制,乃祸国之态。
李怀懿当即笑道:“太傅可知,此女每日都饮避子汤?”
祝青山这才无话可说。
但李怀懿也多留了个心眼,让王保去试探。如今看来,姜鸾之所以做出那等奢侈之举,并非挥霍无度,而是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不知为何,李怀懿的心头,泛起一丝涟漪,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