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
她紧紧地抱住了身前的人。
敦贺莲在颤抖着。
十二月的寒冬,在毫无暖气的房间里,任由几乎刺骨的冷水泼洒在他的身上。
他的怀里是渐渐平静的手冢加奈。
他不敢放下她。
如果松了手,这个人就会像尼克一样变得遥不可及。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冢加奈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
敦贺莲僵硬着身体,将她抱出浴室。
冷风刺骨,这种寒冷直接渗透到了骨子里,让他的牙齿微微打颤。
他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家。
“阿尔托莉雅,我之后会给你赔罪的。”敦贺莲咬紧腮帮,将她身上湿透的衣服剥落下来。
她的体温仍旧比他现在高很多,隔着毛巾,敦贺莲自觉体温在不断攀升。
柔软的床铺让手冢加奈下意识磨蹭了两下。
理智回炉。
她猛地睁开眼。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小灯。
“你醒了?”
敦贺莲的声音沙哑,却离她很近。
手冢加奈的心跳急剧加速:“久——远?”
她只记得自己在通话中失去了意识,对之后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唔……”手冢加奈挣扎着坐起身,却见敦贺莲猛地转过了身。
“阿……阿尔托莉雅……衣服……你先穿我的……”他结巴得不像自己。
“!!!”手冢加奈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浑身赤|裸。
心跳又不受控制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等捧着茶杯坐下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把衣服穿上的。
“久远……我……”
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
“莲,你到底去哪里了?晚宴就要开始了!还有,你知道加奈在那里吗?本间先生怎么都联系不上她……”社幸一难得敢对敦贺莲进行如此狂躁的质问。
这是敦贺莲第一次毫无解释说明,一意孤行地抛下工作,消失得无影无踪。
“加奈和我在一起,我们今晚去不了现场,麻烦你和本间先生赶紧处理一下后续,对不起。”
社幸一原本还要继续问,敦贺莲却在说完这句话后第一时间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又显示已经关机。
怎么回事!
社幸一只得按照吩咐先去和本间崇联系,不要让媒体看出差错来。
手冢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如同行云流水般挂断电话,切断电源。
“我们这样……”手冢加奈觉得这种随时放鸽子估计会让他们的经纪人陷入狂暴。
“你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你家现在是什么样,你知道吗?”敦贺莲转向她。
手冢加奈的脑海里浮现出模糊的影像,随着回忆的逐步清晰,她的表情越来越茫然。
搞砸了。
怎么解释?
该怎么办!
“地板的中心都碎成了渣,满地的血。我看到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己进了凶|杀现场。”敦贺莲的话语如同机关枪一般难以招架,“阿尔托莉雅,我有很多的疑惑,我一直等待着你的解答。你突然昏迷的原因也好,这一次的情况也好,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事情。我不问,但不代表我不担心。你知道我这一次进门的时候心脏几乎停跳了吗?我一路上所有的糟糕设想都抵不上现实给我的冲击……我真的很害怕——真的很怕……”
敦贺莲家的座机再度响起。
“敦贺莲!你给我解释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加奈在你家?你做了什么!我立刻过来,你给我等着!”听筒里本间崇的怒吼,可以明确表达他的愤怒值之高。
敦贺莲眉头一皱:“我们走!”现在的他们不能留在这里。
至少在他弄明白之前,他没有时间和精力为隔壁的可怕现场给其他人编理由。
手冢加奈知道待在这里只会越来越乱,但本间崇他们如果看到了现场,会不会被吓死?
坐在飞驰的车上,手冢加奈终于打开了从废墟中找到的手机。
“加奈?你怎么了?在哪里?”本间崇的电话在第一时间就打了进来。
“我……遭遇了一些事故,现在莲前辈在带我去安全的地方……”手冢加奈到了此时渐渐找回了往日的冷静果决,一些不该让他们知道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泄露的,“我没事了,但请你们现在不要来找我们,家里那边还需要你们帮忙遮掩,一定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敦贺莲这才发现,原来他所认为的小白兔,在撒谎上竟也是个天才。
一路沉默。
天空开始飘雪。
车子渐渐驶入了山林,九转八弯后,一栋别墅出现在两人眼前。
“是我家的别墅,从入山处开始就是私有地,不会有其他人进来……”敦贺莲总算松了口气。
两人的手机都是关闭的,寂静的夜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敦贺莲似乎不满如今的静寂,随手按响了广播。
Jinglebells,jinglebells……
圣诞歌不合时宜地响起。
雪花一片片落下,盖满了车窗。
敦贺莲幽幽地叹了口气,他还是不忍心。
“MerryChristmas……”他不忍心责问她,不愿意逼迫她,所以只得自己后退一步,“阿尔托莉雅,圣诞节快乐……”
零点的钟声已然敲响。
作者有话要说:虐了一点点但很快撒糖的我~
啦啦啦~开心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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