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风，或者说听风，凝视了他片刻，没从他友好的笑容里看出什么，点了点头。
手环相互一磕，组队成功，并提示：“请与同号考生组队。”
没人看得懂他们是什么意思，倒是有人嘟哝了一声：“弱者抱团？”
然后一路无话。
倒是传来了别的穿梭车上的播报，某人淘汰了某人。
七号许西州，异常耀眼。
直到抵达艾比伦星的上空，穿梭车悬停在半空中，淡薄的云层下面是丛林密密，也能看到远处的海洋。
然后监考人员走进来，每人发了一个背包，虞亦年刚来得及辩识出上面那个是降落伞包，穿梭车的底座打开了。
猝不及防。
有降落伞撑开，也有人直接手环响起一片，立刻有机甲从地面冲起，接住他，就此淘汰。
虞亦年拉住听风，飞速计算坐标，瞬移！
在丛林上空突然降落，制定规则的人是怎么想的？
他仿佛能意料到，接下来七天里的折腾。
瞬移的落点也是在密林之中，虞亦年铺开精神力检索了一遍，抬头看向听风，冷冷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了？”
“终于图穷匕见了么？亲爱的殿下。”听风顶着一张伪造的平凡面孔，眯眼笑道。
他抬腕晃了晃手环，说道：“离最近的摄像头赶过来还要三分钟，你有什么想知道的，赶紧问吧。”
“观景台？”虞亦年开门见山地问道。
“对，我干的，第一次是大夏联邦上层的交易，后两个，是我想搞事情。”听风爽快承认，然后眨了眨眼，“至于是和谁的交易，我就不能说了。”
虞亦年望着他，敛下眼皮想了想，问道：“瑶池尘海生长出的白晶？”
“鬼盗的，是长期交易的内容之一。”听风挑着手环晃了晃，“最后一分钟。”
“你的目的。”虞亦年直直与他对视。
听风眨了下眼：“你知道的，我想让人类再无ABO之分，退一步而求之，我想让Alpha与Omega的地位彻底颠倒。”
“你这退一步，退的有点远。”虞亦年直白地讽刺着。
听风笑笑，点头：“再附赠半个回答吧，鬼盗可以做到大型运载工具超远程跃迁，且，技术已经成熟了。”
摄像头过来。
他骄傲自信地说道：“我们，必胜！”
观众以为他说的是这次比赛。
虞亦年知道，他说的，是他的计划。
然后听风把那个手环戴回腕子上：“这玩意儿重量在五十克，但是戴上两个，总重量应该不止一百克。”
虞亦年接过他的话，颠了下腕上的质量，点头：“是一百五十克。”
“会逐个增重，但怎么增还不知道，是多一个多五十克，还是多一个就乘二？”听风随手摘下自己的手环，交给虞亦年。
如果这个时候，虞亦年解除组队，那么听风就直接淘汰了。
但他交的很爽快，毫无犹疑。
虞亦年也毫无淘汰队友的想法，接过手环往胳膊上一套，三个手环整整齐齐排布在一起。
他掂了一下，抬起头：“三百五十克。”
情势一时严峻起来。
这样累乘叠加下去，二十个手环，重量足以把一个人压死。
“分两只手呢？”
虞亦年依言尝试，试完了眉头还是凝重着，摘下手环还给听风：“还是三百五十克。”
“一人拿十个，那就是五十一点一五千克。”听风看向虞亦年，虞亦年摇摇头。
“拿不动的，而且我们不是最终队友，一人十个不保险。”他叹一口气，抬头看向远方，“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掩埋呢？”听风问道。
虞亦年摇摇头：“不行的，这玩意儿没有屏蔽，精神力随便一扫就能感知到了。”
“看背包吧。”听风捞出没用到的降落伞铺在地上，两个人并排坐下，开始检索背包里的东西。
弹幕里开始愤愤不平了。
【别人在树上挣扎，这里席地野炊！】
【好不公平的赛制啊！】
直播的画面里，俯视莽莽丛林，一片碧绿中点缀了无数白点。
全是挂到树上的降落伞。
而在这样的背景下，虞亦年与沈随风愉快地清点着背包。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听风是医用硝酸甘油一盒，火柴一盒，饮用水两瓶共一升，弯刀一把，小份营养剂一支。
虞亦年是瑞士军刀一套，绷带一卷，饮用水一瓶五百毫升，压缩饼干两块，小份营养剂一支。
汇总到一起，也挺可怜的，甚至不够一顿饭。
而这颗陌生的艾比伦星球，据说是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而博学如虞亦年，也没认出来没毒的玩意儿。
这个得试，毕竟接下来挺久的呢。
只是谁试，当然不是他们。
“抢劫？”
“钓鱼？”
两个人一同抬起头，互相露出一个心会神领的微笑。
有些默契，物不是人也非了，也始终存在，比如，整人。